皇帝說這句話時,語氣非常平靜,這也讓眾皇子明白,皇帝是認真的。
一旦這個精怪說出他們當中誰是燕武帝,皇帝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這下有心奪嫡的皇子都繃緊了皮,生怕鍘刀落到自己頭上。
不過這次就沒人敢出口保證了,免得之前大皇子二皇子尷尬的情況再在他們身上上演。
當然,所有的慌亂都是屬於前排的,謝昭他們這些排行靠後的皇子們,連座位都在哥哥們的後面,跟皇帝之間隔著好幾排人,那叫一個歲月靜好。
謝昭甚至有點找回了當年上學的時候,坐在大後排的快樂。
他和十皇子毫無負擔地嗑瓜子吃螃蟹。
這可是中秋的螃蟹,還是進獻到宮裡的,別提味道有多鮮了,謝昭吃得頭都抬不起來。
期間他還想偷喝兩口十皇子的黃酒,被十皇子用筷子打了手。
“去,父皇不讓你喝,我可不敢觸這個黴頭。”
謝昭不死心,低頭小聲抱怨:“我說十哥,你也太死板了,咱倆離父皇那麼遠,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
“再說了,現在誰還有心情看我啊。”
不都在看屏風呢嘛。
他就是偷喝一斤也不會有人發現的。
十皇子把酒壺拿走,對謝昭嚴防死守:“你想都別想。看是看不見,可一會兒你要是喝多了,那傻子都能看出來!”
然後還得連累他一起吃瓜落。
十皇子才不幹這種折本的事兒。
他指著屏風說:“快看,有變化了。”
剛才屏風上那個自稱沐沐的精怪,說完燕武帝三個字之後就從屏風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極為恢弘大氣的音樂聲,和偶爾閃過的幾幀皇宮的屋簷。
屋簷上的脊獸似乎歷經了滄桑,但至少依然矗立在那兒,可本該由重兵把守、森嚴肅穆的皇宮卻空無一人,卻連一個侍衛的影子都看不見,彷彿一夜之間,皇宮就變成了一座空宅院一般。
“這,這是怎麼回事?”
“人呢?侍衛呢?內侍呢?”
“這精怪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這精怪動用法術,將皇宮裡的人都移走了?”
“胡扯,咱們待的這地兒難道不是昇平樓嗎?明明這麼多人,可那屏風裡的昇平樓是空的!”
沒錯,就在他們議論的這麼一會兒,眼尖的人已經發現了,其中就有昇平樓的畫面,但那裡同樣空空如也,而且看起來還有一絲……破敗?
君臣幾人以為自己看錯了。
這皇宮是前朝皇帝遷都時蓋的,距今也就一百多年,年年修繕,怎麼也不至於到了破敗的程度。
況且大家都在昇平樓裡坐著呢,這,挺亮堂的啊,裝飾得奢華又不失大氣,合該是皇宮大內的氣度,跟屏風上的完全不一樣啊。
那這是怎麼回事?
眾國公們實在是搞不懂這是什麼原理,往常在戰場上計策百出的聰明腦袋,也都成了擺設一樣。
這種感覺實在是不太妙。
“因為這是後人錄製的啊。”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時,少年清亮的聲音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