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預感到大廈將傾,再不走的話,就要等著義軍殺入京城,那時來個三日不封刀什麼的可就慘了。
就算義軍對百姓秋毫無犯,那也是對百姓,他可是大坤朝的三品大員,義軍入主京城後搞清算,能把他這條不算大也不算小的魚給放過嘍?
下定決心拋棄在京城的一切,只求一家人能安安穩穩。
這就已經很有魄力了!
可誰能想到,康乾帝會突然玩這麼一手。
見自己父親唉聲嘆氣,孟藍心站出來道:
“爹,我知道你的顧慮,但有時候,我們也有可能是想多了,我們家只要主動向義軍獻出財富,或許會沒事呢?”
孟父一抬頭,嘴唇蠕動正想要說什麼,孟藍心的二弟就不幹了。
“哎呦,我的好姐姐誒,你在說什麼傻話呀。”
“那可都是髮匪!什麼是髮匪你知道嗎?”
“就是不留辮子的那種!”
“我可聽從西邊回來的人說了啊,那匪是留頭不留辮、留辮不留頭,真就殺了一個人頭滾滾、血流成河啊!”
“這不是改咱祖宗的法,要咱們的親命嗎?”
說著,孟藍心的二弟還拽了拽自己腦袋後那根老鼠尾巴。
孟藍心聽完這話,不禁狂翻白眼:
“你確定,咱孟家的祖宗一直是留辮子的?”
另外,這個真的是醜到了極點,直接把男子的顏值降低了不止一個檔次。
要是天下的男子都恢復成正經的髮髻,真就比這老鼠尾巴看著順眼。
二弟瞪眼道:“嗨,怎麼不是啊?”
“咳咳。”
孟父臉皮抽搐道:“我們孟家詩書傳家,出自禮儀之鄉,早先當然不留辮子,或許過些時候,也該...也該重新蓄髮了。”
到了這等地步,有些話,孟父也敢壯著膽子說了。
二弟懵逼:“啊?爹,你在說什麼呀?”
孟藍心心中嘆氣,看來不管在哪個時代,年輕人們都不願意去學歷史,這才過去多少年,這一代的人就忘記了曾經的一切。
“哎呀,說這些有的沒的幹嘛。”
孟藍心的三弟道:
“大姐,你想的還是太簡單了,我聽說,那發,咳...那漢王的軍隊,最初的時候喊什麼‘開城門、不納糧’的口號,他們是不朝百姓納糧,可就專朝我們這些富戶伸手啊!
咱家在這兒京城也算頗有家資,恐怕到時沒等咱們去獻呢,就先被他們動刀子給搶了!”
孟父眉頭緊鎖:“這些時日,你們能出去就儘量少出去吧,我去找那些有意向的同僚探探口風,看看大夥都怎麼想,活人總不能被尿給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