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科夫不吱聲了,如果波塔波夫不信任自己的話,自己就算說再多的話,對方也聽不進去。
波塔波夫一口氣說完這話,忽然發現站在身邊的索科夫並沒有接自己的話,臉上的表情也變得異常凝重。他的心裡立即湧起了一種不詳的預感,根據他對索科夫的瞭解,對方突然說出這番話,肯定是經過認真思考的,絕對不是信口雌黃。正是想到了這一點,他謹慎地問:“索科夫少校,難道德國人真的有可能對托爾斯泰的遺骸下手?”
“軍長同志,我只是說有這種可能。”索科夫回答說:“我們不能把希望寄託在德國人的身上,期待他們有足夠的底限,不會對托爾斯泰伯爵的遺骸做出過分的舉動。”
“這麼說來,轉移托爾斯泰的遺骸,是完全有必要的。”
索科夫想到在衛國戰爭中,托爾斯泰的墓地被古德里安派人挖了;埋葬在博羅季諾高地上的巴格拉季昂的墳墓,又被德軍的猛烈炮火所摧毀,最後只找回了極少的碎骨,重新進行安葬。
“如果我們有能力的話,我還是建議將托爾斯泰的墳墓遷往其它地區,等戰爭結束後再遷回來。”
波塔波夫的腦子裡快速地思索起來,雖然自己負責奧寥爾——圖拉地區的防禦工作,但要為托爾斯泰遷墳,卻不是一件小事,根本不在他的管轄範圍之內。
“索科夫少校,別看我是近衛第1軍的軍長,但我負責的是奧寥爾——圖拉的防禦工作。”波塔波夫謹慎地說道:“像給托爾斯泰遷墳這樣的事情,需要聯絡當地的領導,由他們來做決定。這樣吧,明天一早,你就去一趟雅斯納亞·波良納鎮,找找當地的負責人,把你的想法給他們說一說,看他們有什麼想法沒有。”
“好的,軍長同志。”見波塔波夫同意了自己的請求,索科夫的心裡頓時踏實了許多:“我明天一早就去雅斯納亞·波良納鎮。”
“對了。”就在索科夫轉身準備離開時,波塔波夫又補充了一句:“我已經命人給你準備了新的軍銜,待會兒給你送過去。”
第二天一早,索科夫和兩名司機、四名警衛員分乘兩輛吉普車,前往雅斯納亞·波良納鎮。
進入鎮子之後,基本看不到什麼居民,不知是疏散了,還是正在工廠裡忙碌。
索科夫看到前面的十字路口旁邊,有個圓形的崗亭,裡面坐著一名交警,連忙吩咐司機:“司機同志,把車開到崗亭那裡。”
司機點點頭,把車開到崗亭旁停下。
索科夫推開車門下了車,走到崗亭門旁邊,衝著坐在裡面的交警問道:“交警同志,您好!我想問問,什麼地方可以找到鎮子裡的負責人?”
交警連忙起身向索科夫敬了個禮,態度恭謹地說:“您好,少校同志!如果您要找鎮子裡負責人,我只能很遺憾地告訴您,他們前兩天已經撤往圖拉了,鎮子裡除了包括我在內的幾名交警外,就沒有其他人了。”
索科夫眉毛一挑,反問道:“那托爾斯泰莊園呢,那裡能找到人嗎?”
交警摘下大簷帽,撓了撓後腦勺,有些尷尬地說:“恐怕也夠嗆,前幾天有車隊進入莊園,據說是搬運裡面的文物。按照時間計算,他們應該已經把裡面的東西搬得差不多了,莊園裡應該沒有什麼人了。”
索科夫瞭解完自己想知道的訊息,向交警道謝後,重新回到自己的車裡,吩咐司機開車,立即趕往托爾斯泰莊園。
司機一邊啟動車輛,一邊開口說道:“少校同志,交警已經說了莊園裡沒人,我們還過去做什麼?”
索科夫冷冷地回答說:“不管有沒有人,先去看看再說。”
對這次的托爾斯泰莊園一行,索科夫此刻已經完全不看好了。雅斯納亞·波良納鎮裡的居民都疏散了,整個鎮子就只剩下幾名交警。托爾斯泰莊園裡有沒有人,還說不清楚,但至少說明遷墳一事,是根本無法進行了。
兩輛吉普車來到莊園門口,看到大門緊閉。
司機扭頭對索科夫說:“少校同志,莊園裡好像沒人。”
“摁幾聲喇叭試試。”
司機點點頭,隨後摁響了喇叭。
喇叭響了幾聲之後,鐵門後突然出現了一名中年男子。他隔著鐵柵門說道:“對不起,托爾斯泰莊園如今已經無限期地關閉,暫時不接受參觀。”
索科夫開啟車門,徑直走到鐵門前,對裡面的中年男子說道:“我是近衛第1軍的副官索科夫少校,是奉命前來的,請您把門開啟,我們是過來執行任務的。”
中年男子搞清楚索科夫的身份之後,連忙回答說:“少校同志,我是莊園的工作人員,您稍等片刻,我馬上為您開門。”
工作人員用鑰匙開啟了門上掛著的鐵鎖之後,又用力把大門推開,好讓索科夫等人的車輛進入。
索科夫考慮到進入莊園後,還需要工作人員配合自己,當吉普車經過工作人員身邊時,索科夫讓車停下同時推開後排的車門,衝著工作人員喊道:“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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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工作人員上車之後,吉普車沿著一條位於白樺樹中間的林蔭道向前行駛,林蔭道的左邊是一方寂靜安寧的湖水,水呈暗綠色,能看到成群的野鴨,正在湖中游動。索科夫心想,等德國人來了這裡,這些野鴨恐怕就會相繼成為他們的腹中之物。
在一塊小小的空地上,幾棵參天而立的橡樹掩映著托爾斯泰的故居——一幢白牆藍頂的兩層小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