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科夫和盧金閒聊時,扭動了一下身子,結果不小心碰到了剛剛摔疼了的位置,不禁悶哼一聲。
盧金連忙關切地問:“米沙,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索科夫用手揉著摔疼的位置,苦笑著說:“沒什麼事情,就是剛剛不小心,踩在冰上摔了一跤。”
聽到索科夫說自己在外面摔了一跤,盧金不禁皺起了眉頭,不悅地說道:“後勤的人是怎麼回事,我專門給他們打過招呼,大樓外的主要幹道,需要安排人手及時地清理積雪,免得有人摔倒。怎麼會在你行走的路線上,出現在積冰呢?”
“米沙,情況是這樣的。”盧金向索科夫解釋說:“因為這裡的天氣太冷,特別是冬天,三天兩頭下雪,雪堆積在地上,踩的人多了,自然就變成了積冰,稍有不慎,就會有人摔倒。我擔心出入指揮部的人員不小心踩到積冰摔倒,所以特意吩咐後勤部門,安排專門的人手,24小時不間斷地清理指揮部門外的積雪和浮冰,避免有人摔倒。真是沒想到,你到我這裡來做客,居然摔了一跤,這都是那些後勤部門的責任,我打電話過去批評他們。”
說著,盧金就準備起身給後勤部門的人員打電話,詢問他們為什麼沒有忠實地執行自己的命令。
“盧金,別打電話。”索科夫連忙制止了他:“我摔倒與他們無關。”
“米沙,你不必幫他們說好話。錯了就是錯了,如果不批評他們的話,以後他們還會再犯類似的錯誤。”
“盧金,我沒有幫你的後勤部門說好話,我摔跤與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索科夫見盧金執意要批評後勤部門,連忙幫別人辯解說:“來這裡的途中,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就想下車看個究竟,誰知不小心踩在了一塊浮冰上,結果就摔了一跤?”
“你不是在門口摔跤,而是在來的路上摔的跤?”對索科夫的說法,盧金還是半信半疑。
“是的,我已經說過了,我是在途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所以命令司機停車,想下車看的清楚,結果卻不小心摔了一跤。”
盧金見索科夫不像是在幫後勤部門掩飾,便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另一個問題上:“米沙,你說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你能告訴我,那人可能是誰嗎?”
按照盧金的想法,被調到雅庫茨克看管戰俘的指戰員,有不少是參與過八月風暴的老部下,沒準索科夫就遇到了其中一人。沒等索科夫回答,他又自信地說:“你不會看到我們原來的那位警衛連長了吧,他今天休息,沒有來上班,沒準你在路上看的人就是他。”
“警衛連長?”索科夫有些納悶地問:“哪位警衛連長?”
“就是我們在東北時,你帶著血洗鬼子憲兵隊的那個警衛連。”盧金向索科夫解釋說:“我調到雅庫茨克時,那個警衛連是跟著我一起過來的。”
聽到盧金說起去年八月,自己帶著一個警衛連,血洗了鬼子的一個憲兵隊,一口活口都沒有留下,索科夫心裡不免有些得意。他有些意外地說:“真是沒想到,那位警衛連長也被調到雅庫茨克了。”
“是的,米沙,跟著我調過來的老部下人數不少呢,其中的很多人,你都認識。”盧金再次提出了疑問:“你在路上遇到的人,會不會就是他們中的某一個人呢?”
“不是。”索科夫回答得非常乾脆。
“不是?”索科夫的回答讓盧金感到很意外,他驚詫地問:“那是誰呢?”
“謝廖沙!”索科夫表情嚴肅地說:“他不但是我家的鄰居,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從希姆基鎮開始,我們就一直待在一起,我擔任師長和集團軍司令員的時候,他就在我的警衛部隊裡先後擔任了連長和營長的職務。”
盧金聽後不禁再次皺起眉頭:“米沙,既然這人是你的好友和鄰居,又一直在你手下的警衛部隊裡擔任軍官,但我怎麼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他呢?”
“盧金,事情是這樣的。”索科夫向盧金解釋說:“我擔任第27集團軍司令員時,因為遭遇敵人的伏擊,而不幸身負重傷,被送回了莫斯科的軍醫院進行治療。傷愈出院後,我又被送往伏龍芝軍事學院裡學校。等重新返回前線時,我被委任了新的職務。我曾經託人打聽過謝廖沙的訊息,但得到的答覆,卻是他在戰鬥中犧牲了。”
等索科夫講述結束後,盧金謹慎地問道:“米沙,你真的可以確認,那個所看到的背影,就是你所說的那位謝廖沙嗎?”
“是的,我完全可以肯定。”索科夫用斬釘截鐵的語氣說道:“雖然他包裹得嚴嚴實實,大多數時間又只看到了他的背影,但我可以肯定,應該就是我所熟悉的那位謝廖沙,他沒有犧牲,而是活了下來。”
“米沙,你彆著急,我再問你一個問題。”
“請問吧。”
“你當時得到謝廖沙犧牲的訊息時,有沒有問過,他是犧牲在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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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如今的烏克蘭的境內,具體地點我記不清楚了。”
“不管是烏克蘭的什麼地方。”盧金繼續說道:“距離這裡都有五六千公里,就算謝廖沙還活著,他怎麼可能出現在如此偏遠的地方呢?米沙,我覺得你有可能認錯人了。”
“不會搞錯的。”索科夫反駁道:“我在回來的路上,就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我相信自己的眼睛,絕對沒有看錯。至於說到他為什麼會出現在距離烏克蘭五六千公里的雅庫茨克,難道你忘記了,相當數量的我軍指戰員從德軍戰俘營裡解救出來後,都被送到了西伯利亞進行改造。說不定謝廖沙當年就是受傷後被德軍俘虜,獲救之後,就被送到了西伯利亞這裡。”
索科夫的這番說辭,讓盧金陷入了沉思。過了許久,他緩緩地說道:“米沙,你的猜測沒錯,在雅庫茨克的確有一個勞改營,裡面關押著幾千名從德軍戰俘營裡解救出來的我軍指戰員。從今年年初開始,就陸續釋放了一批,有的人回了自己的家鄉,而更多的人卻留在了雅庫茨克。如果你今天真的看到了謝廖沙,那麼他應該是選擇留下的那批人。”
索科夫猛地站起身,有些迫切地問:“盧金,不知你現在能否帶我去勞改營一趟,查查他們的花名冊,看是否有謝廖沙的名字。”
“我先打個電話問問。”盧金說完,掙扎著想站起身,索科夫連忙伸手去扶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