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來的計劃,”米海耶夫沒有立即回答二營長的話,而是自顧自地說:“我們用兩個連去阻擊敵人的增援部隊,其餘的部隊全力向高地發起攻擊。”
“副旅長同志,我們還是按照原來的計劃執行嗎?”
“形勢發生了變化,我們的計劃也需要進行調整。”米海耶夫對二營長說:“我們全體在德軍增援部隊經過的地方設伏,想辦法重創甚至消滅這支敵軍。”
“司令員同志,所有人都去參加設伏,不是會影響到配合友軍奪取高地的行動嗎?”
“二營長同志,我明白你的顧慮。”米海耶夫向二營長解釋說:“這不是情況發生變化了嗎?如果我們兵分兩路,一路去進攻高地,而另外一路去伏擊敵人的援兵。一旦有哪路部隊進展不順利,就會導致我們的計劃全盤失敗。因此,我們只能先集中力量,卻伏擊敵人的增援部隊。”
“可是,如果司令員同志怪罪下來,誰來承擔這個責任呢?”
“二營長同志,我是步兵旅的副旅長,如果上級要追究的話,就由我來承擔一切責任。”米海耶夫說著這番話後,轉身問偵察兵:“附近有什麼合適設伏的地段嗎?”
“有的,副旅長同志。”偵察兵點著頭說:“距離這裡三四百米的地方,有一處丘陵,上面樹木雜草叢生,我們的部隊完全可以在那裡設伏。”
“二營長,”米海耶夫等偵察兵給自己指出了具體的位置後,吩咐二營長:“命令部隊加快行軍速度,務必在德國人的援兵到達之前,佈置好伏擊陣地。”
二營長答應一聲,隨後站在路邊壓低嗓門喊道:“往下傳,加快速度。”
經過二營長身邊的指戰員,聽到他的喊聲,也紛紛把他的命令傳下去:“往下傳,加快速度!往下傳,加快速度!”
五分鐘之後,部隊就到達了那個路邊的高地。
通常進行的伏擊戰,都要事先挖掘好工事,但今天時間緊迫,德國人的增援部隊隨時會從山腳的公路經過,因此米海耶夫只能命令戰士們挖掘單兵掩體,以節約寶貴的時間。
好在步兵旅的指戰員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挖單兵掩體對他們來說,是一件非常熟練的工作。動作快的戰士,只用了七八分鐘,就挖好了半人多深的掩體,然後又幫著旁邊的戰友一起挖。
不過德軍增援部隊來的速度,顯然超過了所有人的想象。沒等所有人挖掘好單兵掩體,德軍就出現在視野裡。為了不讓敵人察覺到這裡有埋伏,米海耶夫只能命令戰士們停止土工作業,就地隱蔽在自己挖掘的單兵掩體裡。
正在路上行軍的德軍指揮官,壓根沒想到路邊的高地上,會埋伏著一支人數眾多的蘇軍部隊。按照他的想法,蘇軍的戰術呆板,只知道集中兵力進攻一個地點,根本不會派出兵力搞什麼伏擊,自己這一路上的行軍是非常安全的。
特別是看到要增援的高地距離不遠,德軍指揮官更是放鬆了警惕性,他甚至連尖兵都沒有派出,就率領部隊在路上大搖大擺地行軍。
等敵人完全進入伏擊圈之後,米海耶夫果斷地下達了開火的命令。
隨著命令的下達,機槍連的十幾挺輕重機槍,在長達八百米的寬闊正面同時開火了。
從山坡上傾斜下的彈雨,頃刻間就把沒有絲毫準備的德軍官兵被成片打倒。機槍接連發射的子彈,從德軍佇列的最前方犁向了隊尾,犁出一個個血肉衚衕。在彈雨下,活著的官兵被接二連三地打倒,就連死去計程車兵屍體,也被密集的子彈打得不停地彈跳。
但維京師的官兵的確有兩把刷子,在短暫的混亂之後,遭遇伏擊的德軍官兵,在密集的彈雨中,採用貓低身子的戰術動作,快速地尋找安全的地方把自己隱蔽起來,以躲避那致命的子彈,然後從藏身之處朝蘇軍的伏擊陣地開槍還擊。
米海耶夫見山腳下幾乎看不到跑動的敵人,知道真正的惡戰要開始了,便衝著炮兵連長吼道:“上尉同志,立即用迫擊炮轟擊躲在路邊或溝壑的敵人,把他們從藏身之處轟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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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兵連長響亮地答應一聲,然後命令自己的部下朝著德軍藏身的地方炮擊。隨著一排排的炮彈落下,不少躲在溝壑或路邊的敵人被迫從藏身之處逃出來,重新回到路的中間,成為了機槍射手射擊的靶子。
德軍指揮官見蘇軍用迫擊炮轟擊自己的部下,知道再繼續下去,就只有死路一條,於是他站起身,揮舞著手槍,將士兵們從藏身之處攆出來,讓他們冒著蘇軍的槍林彈雨,朝著山坡上發起衝鋒。
米海耶夫從望遠鏡裡看到,發起進攻的德國兵,利用溝壑、樹幹甚至死屍等等所能利用的一切掩體,在跑動中不停地翻滾,巧妙地滾進蘇軍的射擊死角。他們採用交替掩護的戰術,一點點接近蘇軍的陣地。
隨著敵人距離陣地越來越近,他們的射擊越來越準確,那些正在向敵人射擊的機槍手,紛紛倒在了德軍狙擊手的槍口下。由於大量機槍手的犧牲,原本密集的機槍火力變得稀疏起來。見山坡上火力被壓制住了,躲在安全地帶的德軍士兵,根據軍官的口令中爬起來,在跑動中快速地展開隊形,以最快的速度朝山坡上爬去。
看到敵人很快就要進入投彈的距離,米海耶夫有些急了,他衝著炮兵連長喊道:“上尉同志,快點轟擊正在衝鋒的敵人,一定要把他們從山坡上趕下去。”
一兩分鐘後,帶著尖嘯的炮彈劃過天空,砸在德軍官兵衝鋒的路上,掀飛一個個身影。四處飛濺的彈片打著尖厲的哨音,撕扯起更多的漫天血雨,收割一個又一個德軍官兵的生命。
躲在山坡上的不少狙擊手,被蘇軍的炮彈炸死,剩餘的不得不立即轉移陣地。沒有了德軍狙擊手的威脅,蘇軍陣地上的機槍火力又重新變得密集起來,有效地遏制住了德軍的攻勢。
德軍指揮官躲在一棵樹幹後面,戰戰兢兢地看著山坡上密集的火力,以及自己的部下被一個個打倒。他有心想撤退吧,但卻擔心蘇軍會趁機追了上來;可不撤,照這樣打下去,自己的部隊就逃脫不了全軍覆沒的命運。
他無奈之下,只能衝身邊的官兵揮舞手槍,厲聲喊道:“頂住,都給我頂住,誰也不準後退一步,絕對不能讓俄國人衝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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