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他想出答案,擺在腳下的電話機響了起來,他彎腰抓起話筒,貼在耳邊問道:“我是索科夫,您是哪裡?”
“您好,索科夫中校。”電話裡傳出了彼得的聲音:“我是廠長彼得。”
“您好,廠長同志。”索科夫聽到是彼得給自己打的電話,心裡感到很奇怪,以前與什麼事情,彼得都是直接和津琴科聯絡,然後透過津琴科轉達,今天怎麼會突然給自己打電話呢?他帶著疑問問道:“您有什麼事情嗎?”
“是這樣的,中校同志。”彼得乾巴巴地說:“在半個小時前,大概有一個連的德國兵,在幾輛坦克的掩護下,衝進了廠區後,來到了厂部大樓附近……”
索科夫得知厂部大樓附近出現德軍部隊後,心裡不由一驚,他有心派人去救援,但手裡只有兩百多戰鬥力不強的民兵,而別雷和布里斯基的部隊,又正在和德軍交戰,短時間內抽不出兵力,因此他只能委婉地對彼得說:“對不起,廠長同志,我現在手裡實在抽調不出兵力去增援您。”
“中校同志,您搞錯了。”彼得在電話裡笑呵呵地說:“我給您打電話,並不是要讓您派兵來救援的。”
聽到彼得這麼說,索科夫的心裡很不是滋味,暗想:既然你不要我去支援你,那打這個電話做什麼,難道是逗著我玩兒麼?心裡不高興,說話的語氣自然不會太客氣:“廠長同志,我正在指揮作戰,您有什麼事情,就請快點說吧。”他的言下之意就是: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沒事別在這裡瞎比比,我還要指揮作戰,沒閒工夫和你浪費時間。
“中校同志,情況是這樣的。敵人正在進攻時,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的步兵忽然撤出了廠區。為了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就讓鮑爾沙克派人去偵察。你猜怎麼了?”彼得接著說道:“我們抓住了一個俘虜,經過審問,才知道他們的團部遭到了襲擊,那些部隊是趕回去支援的。”
“敵人的團部遇襲,關我們什麼事兒……”索科夫的話剛說到一半,忽然意識到,進攻厂部大樓的敵人撤退,莫非是因為別雷和布里斯基他們進攻德軍第102步兵團團部的緣故。想到這裡,他試探地問:“廠長同志,某非敵人的撤退,和我們這裡所進行的戰鬥有關係?”
“這是肯定的,中校同志。”彼得笑著說:“敵人的團部遭到你們的攻擊,他們哪裡還有心思進攻我們,只能灰溜溜地撤走,去救援他們的團部……”
索科夫舉起望遠鏡朝正在發生交戰的地段望去,見德軍的步兵已被蘇軍坦克擊潰,正在四散奔逃,而布里斯基的部隊也正在到處追擊敵人。他正想開口說話,忽然聽到彼得問自己:“中校同志,您能抽時間到我這裡來一趟嗎?”
“廠長同志,”索科夫一想到對方釜底抽薪,把殲擊營調走,讓自己這裡兵力空虛的事情,心裡就特別不舒服,他含含糊糊地說:“我這裡事情很多,恐怕走不開。”
“索科夫中校,”彼得也是個聰明人,他聽出了索科夫的畫外之音,連忙態度誠懇地說:“德軍的轟炸導致廠區多處圍牆坍塌,以至於敵人可以從任何一個地段衝進廠區。我們廠裡的武裝力量有限,要想擋住敵人的進攻,就有必要改進現有的防禦工事。我聽說在如何進行防禦方面,您很有一套,不知您是否願意過來指點我們一下?”
對於彼得的請求,索科夫很想一口拒絕的,但考慮到唇亡齒寒,要是厂部大樓那裡都失守了,自己堅守的這個組裝車間廠房還有什麼意思,因此在遲疑了片刻後,回答說:“好吧,廠長同志,等我的部隊返回之後,我就到您那裡去。”
看到索科夫放下電話後,一臉心事的樣子,雅科夫好奇地問:“米沙,誰打來的電話,我看你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
“是彼得廠長打來的電話。”索科夫回答說道:“他希望我能抽空到厂部大樓去一趟,指導堅守在那裡的民兵如何修築防禦工事。”
“我覺得你應該去一趟。”索科夫的話剛說完,雅科夫就接著說:“我昨晚就聽津琴科副廠長說過,德軍的轟炸導致圍牆多處倒塌,這樣一來,敵人就可以從任何地方衝入廠區。因此,我們光是做好組裝車間這裡的防禦還不夠,還需要幫著別的地段也加強防禦,不讓敵人闖進工廠。”
索科夫不是不顧大局的人,他心裡對彼得不滿,但絕對不會置紅十月拖拉機廠的防禦而不顧,他對雅科夫說道:“等別雷上校和布里斯基大尉的部隊回來後,我就立即趕往厂部大樓。如果德國真的攻陷了那裡,那麼我們和近衛第39師所進行的防禦,就會失去意義。”
別雷上校的坦克部隊和布里斯基的步兵,在擊潰了德軍部隊後,雖然戰士還想追擊逃竄的敵人,但卻被布里斯基制止了,他衝著戰士們大聲地說:“同志們,敵人已經被我們擊潰了,我們該回組裝車間了。”
雖然很多戰士心有不甘地望著逃跑的敵人,但軍令如山,他們只能帶著遺憾爬上坦克,跟隨坦克一同往組裝車間廠房撤退。
誰知好事多磨,沒等t34坦克越過廠區倒塌的圍牆,空中便出現了兩架德軍的俯衝轟炸機。坐在坦克後面的布里斯基見狀,嚇得魂飛魄散,連忙抓起坦克尾部的電話,衝著話筒大聲地喊道:“上校同志,敵機,天上有敵機。快點讓你的坦克防空!”
別雷聽說空中出現了敵機,也不禁大驚失色,由於馬上要透過圍牆的缺口進入廠區,因此所有的坦克都集中在一起,若是遭到德軍的轟炸,恐怕會損失不少的坦克。他連忙透過電臺,提醒自己的兩位部下:“謝列達、伊凡佐夫,空中有敵機,重複一遍,空中有敵機,你們立即做好防空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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