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兒躍出水面為了躲避水下的細針。穆擒風瞄準了那條最醜最大隻的,踏楓劍輕輕一過,它便慘叫一聲落回水中。
它入水後,四周接連傳來拍水聲,且越來越密,越來越響。
阿律拉著董駿欽低聲問:“你們確定我們打的過?我怎麼覺得有成千上萬的魚啊?”
董駿欽低笑:“這時候怕了,你在道觀不肯能給錢的時候倒是不怕?”
“董駿欽,你還好意思說!知道有妖,提也不提,你和我有仇是吧,成天坑我!”阿律倒不是怕那些魚妖,而是擔心這裡被水淹了,她不知道這個肉身有沒有水性,萬一沒有那她真的要準備好,等著靈魂出竅吧。
可再看南琴,一臉興奮,狂舞在她手裡揮的噼啪響。阿律圍觀三人,一個扎針,一個劍凌,一個抽打:“你們是要在這裡燒魚湯麼!”
董駿欽:“不是。只是不把這裡攪個天翻地覆,這些水妖的頭領不會出來的。”
阿律:“水妖是……”
不等阿律問完,一個東西從天而降落進她手裡,阿律湊近一看,是一條小章魚,可是長著一副人眼?
她知道了,這裡的魚不是正經魚,而是什麼魚妖,甚至可能不止一種,只要是能在水下生活的都有可能。
阿律腦子裡不合時宜地冒出一個菜名“江海宴”,據說是一種用河湖江海里各種鮮美的食材放在砂鍋裡熬製的。阿律沒吃過,只聽鎖玲婆婆提過,那是一道宮廷菜色。
董駿欽:“阿律,別流口水了,快跑!”
小差被打斷,董駿欽等不及她自己反應,拎起人就朝前滑得飛起。
溶洞本來就溼,現在被那些水妖濺的滿地粘液,走一步滑三米,索性還是施法。
被刺激過的水妖有些變大,有些化人,亦或者握著魚叉和石頭,瞪著魚眼,怒氣衝衝地朝四人衝過去。
五行法術中,水系法術最為難搞,看似有形實則虛無,而這些水妖無意擅長此術。
董駿欽的針顧著前方開路,南琴在後見妖躍就抽,穆擒風則墊後驅符。
然而穆擒風的符術並未使出全力。阿律被夾在當中無事,一邊幫他畫符一邊問:“你為什麼不來點狠招?”
穆擒風的火符只使了三成功力,連地上的水都烘不幹,那些水妖只是退幾步,等火熄滅便又加速上前。
於是他解釋道:“這種溶洞不結實,要是放狠招容易塌。而且若此處真的有你說的那個石洞,我一放狠招毀了你的石頭怎麼辦?”
阿律:“原來如此,可是這樣的話,那隻一直在水衣下的妖怪豈不是永遠甩不掉了?”
穆擒風順著阿律的手指低頭:“什麼水衣……阿駿!當心腳下!”
三人之前只顧著面前,根本沒注意地上。那些溼滑的粘液除了增加行走的難度,也同樣護著這條十米長的水妖一路跟上四人。
穆擒風提醒後,董駿欽的化針便調轉矛頭朝地面刺去,可是觸到粘液後,銀針都被反彈了。
董駿欽眉頭一皺,看來這粘液不簡單。他拉上阿律,銀針整齊緊密排列成劍,四人離開地面,御劍飛速朝前:“我就不信它能一直在下面這麼不痛不癢地跟著。阿律,抓緊!”
眼看兩股人影要撞上不遠處幾乎要上下連結成柱的石筍,阿律感覺自己的身體突然被一股無形的力甩到御劍右邊,隨後又撞到前面董駿欽背上。
他們飛速繞過那根石柱朝回御劍。而下方的背影果然沒能及時剎住,朝前遊了很長一段距離才意識到不對。
見狀,阿律腦海裡猛地想起一個人,她大概猜到這是個什麼東西了,於是心音對三人道:“他眼睛不好,只能看去動得慢的東西。”
穆擒風:“我們動的還不快?”
阿律:“快是快,可是一直朝一個方向,不是相當於沒動麼?”
穆擒風:“哈?什麼意思?”
南琴:“傻是傻,阿律的意思,我們要四面八方的動,這樣他就分不清楚了。”
阿律:“對對對。還有,把火調暗,越暗約好,能讓他看見我們的影子就行了!”
“那你們倆拉住了。”董駿欽朝手心吹了口氣,原本的火光暗成風中殘燭般的小火苗,穆擒風那頭也是如此。
兩波人在半空交錯御劍沒有規律,沒幾下,下方那個黑影果然慢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