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茶館裡吃飽喝足後,三個人根據掌櫃的提示按人流逆向找到了所謂的海邊獨棟小屋。
南宮律隱著身,瞧見如此破敗的木屋忍不住道:“海邊獨棟小屋?這哪裡算屋子,根本就是個木架子吧。”
南宮律這麼說也不是誇張,只見那屋子的屋頂和四面皆有破損,好一些的有木板釘著,差一點的只有石頭壓著草蓆擋一擋。而且浮海此時是冬季,風力不算大,可即便如此,整個屋子已是肉眼可見的搖搖欲墜,不敢想象萬一颳大風可怎麼辦。
南宮律:“董大夫,你現在可不是擔心萬一哪日大風他該怎麼辦的時候!而是該奇怪,這老頭是怎麼能堅持住在這種屋子裡十幾年,而且他還活著還能蹦能跳!這才奇怪好嗎!”
董駿欽:“茶館的人說,這老頭無親無故又瘋癲,他住這樣的屋子很合理。你覺得他能住什麼好地方?而且若真的起大風,他找地方躲起來就是了,也不一定非得呆在屋子裡。怎麼就不能好好活著了?這天底下多少瘋子,有幾個是英年早逝的?”
南宮律:......
而阿律這邊,她第四次環顧四周後,指著不遠處靠近山壁的一邊道:“那裡好像是個廢棄的碼頭。”
南宮律歪過頭:“碼頭?這裡靠著山崖,浪這麼大,怎麼做碼頭?”
董駿欽開啟天眼,順著阿律所指的方向觀察一會兒道:“這不一定,此處水深,可以靠船。而且阿律說的不錯,你看那邊,確實有三排給船靠岸的岸板。”
南宮律:“哈?奇怪了。有前邊那樣好好的碼頭不用,幹嘛從這犄角旮旯走,船靠在這裡也不怕直接被浪拍散了或是撞到山崖巖壁上?我看最多是為了逃跑,不得不鋌而走險從這裡過,才有的碼頭。”
阿律瞅著海浪一遍遍拍打在巖壁上發出噼啪巨響,陷入沉思:好像在哪裡見過這樣的場景。
不過董駿欽倒是在想南宮律的話:此地可以停船,但是也僅限於小船。大型船隻停靠在這裡只會撞上巖壁。可是小船又有被浪打翻的危險。莫非這裡真的是為了逃生用的備用碼頭?
可這碼頭,既不隱蔽,上碼頭的路也不好走。作為逃生的備用碼頭著實不方便。
就在三人對著碼頭張望時,身後忽然冒出一個聲音:“你們在看什麼?!”
這聲音低沉又急促,把三人嚇了一大跳。回頭一看,發現是一個滿臉刀疤的老頭。四目對視,董駿欽和阿律想這位大概就是茶館掌櫃說的那個瘋癲老頭了吧。
老頭沒聽見回答便又故作深沉地問了一句:“你們在看什麼!再看!再看!小心海神娘娘挖爛你們的眼睛!”
老頭說這話時,原本快眯成一條縫的眼睛突然睜開。這一睜開,可把三人嚇得不輕。只見他的兩隻眼睛,一隻只有瞳孔孤零零地點在大片眼白上;而另一隻眼睛是個漆黑的洞,而且眼洞裡頭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蠕動。
阿律和南宮律不禁覺得瘮人,朝後退了一步。只有董駿欽眯起眼,微微湊近。可誰知董駿欽還沒看清,這眼眶裡就彈出一條細細長長的東西,最詭異的是這東西還能張嘴,這一張嘴就像蛇一般吐信子。
老頭好像感覺到眼眶裡的東西飛出去,連忙用“纖細”的手指捏住它的身子,把那東西塞回自己眼眶裡。最後還扣了扣,扣出一些黃褐色的東西。
阿律實在覺得噁心,可又不知道這老頭到底看不看的見,故而只能低頭不看。
董駿欽見狀只好把人擋在自己身後,隨後問道:“前輩,我們兩人是外地來的,在找這浮海海底的水神。不知前輩是否聽說過?”
老頭聽到人語後便低頭不語,可是她兩手相合十指互相糾纏,像是無知小兒在玩弄自己的手指頭似的。半響,才學著女人的聲音道:“小哥哥,你找奴家作甚?奴家可不會跟你回去的。”
南宮律雖然是隱身,但面對這樣一個瘋老頭還是渾身都不舒服,他扯扯董駿欽低聲道:“我們就不能直接下水嗎?一個瘋子,你能問出點什麼?”
董駿欽倒不是覺得瘋子的話能信,只是他這雙眼睛太奇怪。不僅看上去詭異,關鍵是有一個眼睛明明沒了眼珠,可董駿欽的天眼看進去,裡頭的靈線和常人無異。
董駿欽從小大到,大部分時間都在內陸活動,對於海上的事見識甚少。
他的印象裡,大海神秘莫測,關於海的傳說各式各樣,且很多都沒有規律可言。
這麼說來雖然他出生於仙門,但是想想中原仙門人士,能探尋深海的並不多。
故而,他對老頭的這種情況也一時摸不著門路。
但是,老頭那隻只有一個黑點的眼睛,董駿欽總覺得似曾相識......
這時,阿律有些受不了這個老瘋子,直接問他:“前輩,你聽說過這浮海下頭有吃人的妖怪嗎?”
阿律這一問,好像喚起老頭一些不好的記憶。他突然撲到阿律面前,眼貼著眼,手抓著她的肩膀拼命搖晃:“水裡的東西!不能碰!水裡的東西千萬不能碰!”
阿律不是膽小之人,可老頭突然如此,她還是忍不住驚叫起來。董駿欽回神連忙把二人掰開,同時順勢送出一股力進入老頭體內,想看看他到底是什麼情況。
然而老頭受了這股力像是身上有了跳蚤一般,扭著身子拼命抓癢。邊抓,邊罵他們是殺千刀的。
董駿欽有些後悔,當時茶館掌櫃說到這個老頭時特意提醒過他不是一般的瘋癲,村子裡的人都不敢惹他,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