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律聽說宋霽月回來了,走到前廳想去迎接。可是她遠遠看到宋霽月和一個英挺的男子在說話,神色還不怎麼好。
阿律靠近,聽到他們在說遣散工人的事。原想上去解釋,可是當她聽到那個男人開口時,整個人一愣,這個聲音?好像之前在京郊……
“怎麼了?站在這裡發呆?”董駿欽聽說宋霽月回來,也從後院走到前院。遠遠看見阿律杵在側門朝前看,卻遲遲不上前,整個人定住了似的。
阿律確實是定住了,但不是身體而是心緒。她沉默一會兒才開口:“和宋姑娘說話的那個男人是誰?”
董駿欽:“哦,他是皇上身邊的侍衛,高霆高大人,你應該見過的。之前在我家,你附在霽月身上,不小心面聖那次,高霆也在,就在皇上左邊兩個提刀侍衛的後面。”
阿律:“是麼?不怎麼記得了。”
董駿欽搖頭:“哎,究竟什麼才能入的了你的記得。”
阿律心道:這個聲音就入了。聽了這麼一會兒,她非常確定肯定斷定,這個高霆就是那夜在京郊上游水源的黑衣人之一,聲音年輕的那個。
此時高霆正在和宋霽月解釋:“宋姑娘,高某確實將所知所聞如實且完整地轉述於你,但是重草堂遣散夥計工人高某也是到了這裡才知道。想必是董老爺的決定。這高某實在無法預知。”
宋霽月明白這種事高霆沒法預知,她只是一時接受不了,撒氣了。
高霆也明白宋霽月是心急。故而耐著性子和她解釋,直到董老爺本尊出來,才安撫住她。
董家原本還想等兩日再接人,誰知晨陽直接下令。
這個令,嚇得董父不得不提早遣散無關人員。
為何是嚇?
董駿欽解釋:“霽月身份敏感,皇上在發生這一系列事之後命人把她送回來,面上就是告知大家董家是忠烈之友,不可對重草堂下手。但這句話反過來的意思就是有人想對我們下手,且皇帝知道。而且霽月留在董家,一旦受了什麼傷,那就是我們看護不利。要是真的有人想對我們怎麼樣,單單利用霽月就可以。所以送她回來也是警告我們,萬事小心不可生亂。”
阿律聽到這種解釋,渾身一抖:“你們的這個晨陽皇帝的心思還真是彎彎繞繞的,他不累?”
董駿欽苦笑:“皇帝的心思你別猜。”
“我沒猜,是你猜的。”不過高霆的事到底要不要告訴董駿欽?看他盯人的眼神,似乎對高霆很警惕,或許他早就開始懷疑了。
不過除此之外還有一事:“對了,董叔叔為什麼突然遣散工人?”
董駿欽:“沒地種,生意也差,接下去這一年重草堂的收入怕是養不起這麼多人。趁著秋種開始之前,遣散一些人也不耽誤他們找活兒。而且……父親擔心有內鬼,所以只留下心腹老人。”
阿律點點頭:“也是,人一窮只能開源節流,縮小用度。那我們以後是不是住不了上房了?”
董駿欽噗嗤一聲,眼角餘光瞟到一個人,輕笑:“暫時不會,這不是還有文緒王爺麼!”
阿律回頭,這南宮律正坐在樹下風雅品茗,面前那盤點心堆的像個小山包。殊不知這幾天他的吃喝拉撒,董駿欽全都折算成銀子給他記著了。
阿香放下最後一碟桂花糕後,阿律突然想到:“不過就算留下心腹,董叔叔怎麼確定心腹裡不……”
董駿欽:“不什麼?”
阿律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