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律:“沒想到吧!我也沒想到。但是那個南琴說,徐府的邪根確實在徐老闆身上。”
董駿欽:“那他們打算怎麼做?”
阿律聳肩:“我不知道。不過我今天和周權接觸了一下,他實在不像是會做汙衊妻子出牆逼她自盡這種事的人。而且我今天還看到他給他和女鬼之前的孩子寫的信,字字句句滿是父愛。”
董駿欽:“信?他們的孩子不在鹿林?”
阿律點頭:“據說徐雯因為身體底子差,養了一個女兒後就再沒懷上。所以對周權和前妻的長子很好。前年還把這個孩子送去京城唸書,說是即便將來不走仕途也能見見世面,以後徐家的家業要留給他。”
阿律這麼說,簡直和女鬼所言的南轅北轍。加之茶館小二否認鹿林傳出過她與外人有染的謠言,更不會是自殺的人,二人覺得此事恐怕有很多隱情。
仇,沒這麼容易報了。
此時,董駿欽靈光一閃:“阿律,你之前說鬼市留著的都是魂魄不全、心有慾念的鬼,這些鬼的記憶不全。那有沒有可能,他們的記憶不僅不全,還會出現歪曲?”
阿律想了想道:“我沒注意過這個。但是記憶不全的話,確實會出現為了接上前後斷檔的記憶而自己臆測一件事。哎,你的意思是這個女鬼所言可能有自己臆測的部分,和事實並不相符?”
董駿欽點頭。
話是這麼說,可是她自己都記不清的事,旁人能怎麼辦?
阿律一聲嘆氣:“哎,可惜我只能進將死之人的身體看他的記憶,這大活人陽氣太足我進不去,不然還能從徐雯那兒找點線索。”
她這麼一說,引來董駿欽和穆擒風相視。隨後,穆擒風防備道:“阿駿,你別想不開啊。”
穆擒風這廂否定了董駿欽,董駿欽便看向阿律。兩個躍躍欲試的眼神一對上,穆擒風搖頭。
董駿欽拍拍他:“你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若是這次能成,我們一道去鹿王仙山找那位仙姑,說不定我還能學上一兩招,這樣那個南琴也沒理由跟著我們了。”
“什麼?”穆擒風聽這話,渾身一抖,“那個女人要跟著我們?”
董駿欽:“她不放心你。”
穆擒風回想起昨天他前腳剛進黃府,後腳就被人抽了一鞭子,原本就不穩的魔氣差點衝破他的禁錮。結果他一回眸,就見這女人一副獵物上套似的眼神,嚇得他不停後退。實在是丟臉。
不過等穆擒風和董駿欽還有阿律來到徐府時,除了擔心南琴找他麻煩之外,更擔心董駿欽。
一個魂魄進入別人身體,在天青叫入魂。而阿律這樣的殘魂強行進入活人身體有一個辦法,就是讓活人的魂魄暫時分散,以製造空隙給其他魂魄進入,此為御魂術。
但這種法術非常危險。首先施術者本身的靈力要強於被施術的人。這一點董駿欽自然沒問題。
其次,三魂七魄有其自己的運轉軌跡,外力要讓它偏離但又不傷及根本,這就要求施術者對靈力有很強的控制力。
除此之外,阿律本人並不會或者說不能讓自己靈魂出竅。這意味著想要阿律強行入魂,她自己也得靠董駿欽操縱。
另外阿律魂入徐雯是想檢視徐雯關於周權的記憶,為了縮短入魂的時間,施術者還要不停調整原魂讓被施術的人儘快進入那段回憶中。
這簡直是難上加難。一旦當中出了什麼岔子,外來的魂魄會被原魂反噬,而原魂也可能受損。施術者本人也可能因為遭受巨大的內傷。
穆擒風知道董駿欽使過御魂術多次,但那都是有玄清仙人在旁監督的。
只恨他自己氣息不能不能代替阿律。眼下也沒信得過的人替代玄清仙人這個位置。
穆擒風不禁想,不曉得這阿律是認為自己反正已經是殘魂了,索性是破罐子破摔呢,還是真的藝高人膽大。
文緒這邊,被董駿欽甩了一整天臉色,眼下居然主動請他幫忙,他自然要鞍前馬後。
於是徐老闆和徐雯也沒多想,以為是馬大人關心她的肚子,便安然地躺在床上任由董駿欽在她屋裡陪著文緒一道看診。
等一切準備好,穆擒風焦慮地站在南琴和北書中間當門神時,董駿欽的短劍化為若干細如琴絲的銀針紮在徐雯身上,像是一個陣。剩餘十根匿於他十指下,乍一看如撫琴一般。
雖然文緒和阿律看不見,但他們發現徐雯的面色隨著董駿欽十指有些不同,忽紅忽白。當她面色緩和時,董駿欽小指一動,銀針扎入阿律的天靈,隨後她也閉上了眼。
等她再次睜眼時,眼前出現的是個瘦弱的小男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