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帶一千多人，剿的多是些村鎮閒漢鄉野盲流，卻也顯示此人有野心。
他壓根不相信林亂說的需要經歷世事，覺得是混餚視聽。
“太子殿下，此人在江州怒殺二子後突然沉寂，很是反常。此詩中藐視王權有避世之感，恐怕並非真心。”
趙福金覺得這首詩很美，抱不平道：“耿學士是對道人有看法。”
趙恆走到屏風前，又讀一遍。
作為太子，他渴望人才，渴望做番事業，更渴望早點登上帝位。
不過眼下內外紛亂，父皇還天天溜出去私會李師師等妓女，弄得早朝也不上，他整日愁眉不展。
像林亂這種奇人異士正是他需要的，用非常之法行非常之事。
之前不知林亂來歷，也不清楚他的品性，所以耿南仲的試探建議他立即採納。
只是看眼前這首詩，他有不同的看法。
“那林大治才21歲，正是壯懷激烈之時，怎麼會急流勇退？孤在同塞堡送行時他還意氣風發，這才過了一個月，莫非是有人在施加壓力？”
耿南仲念頭一轉，馬上開始針對權勢滔天的蔡京下手。
“殿下所言甚是，江州乃蔡京九子蔡雙章所轄，林亂乃是由高俅提攜，兩者之間互有針對。以微臣看，林亂接下來都不會輕舉妄動。”
趙歡看了眼趙福金，她是帝姬中最為貌美者，蔡京已經請求將她下嫁第五子宣和殿待制蔡鞗，父皇也比較屬意。
也就是說她很可能是蔡家婦，耿南仲言語中時常對蔡京等人不敬諷刺。
耿南仲也看到，他知道趙福金的婚事方向，但是他不在乎。
他跟隨太子這麼多年，註定是太子的人，也就是新皇帝的人。
什麼蔡京高俅，只要太子坐上龍椅，他就發動門生上書，誅殺這些禍國之賊。
雖說如今對文官特別寬厚，即便是指著皇帝鼻子罵也不會殺頭。
但是這些人不殺不足以平民憤，至少要流放邊疆永不錄用。
至於蔡京高俅等人的兒子孫子，同樣要罷官去職，讓他們通通滾蛋。
就算照顧茂德帝姬，那也只能給些土地賞錢，保她生活無憂。
有侍女來報。
“太子殿下，鍊金術師前日赴蔡知府宴會，新作詩一首。”
趙桓笑道：“桃花詩傳入京城時，無人相信是林亂所作，本宮也有如此想法。不料數日之後又有新作，看來是真人不露相，大宋錯看了他。”
趙多富迫不及待，跑過去拿過紙張，輕聲念出來。
“《與蔡知府遊西園有感》，山外青山樓外樓，西園歌舞幾時休。暖風燻得遊人醉，直把江州作汴州。”
趙恆臉上帶著笑，叫妹妹再念一遍，細想之後覺得不對，看向耿南仲。
“林亂此詩是何意？”
耿南仲也故意大驚失色。
“難道蔡雙章在江州排場直逼官家，所以林亂以詩諷刺，微臣建議立即派密探前往江州查明。”
趙桓又坐下，沉吟不語。
耿南仲再次出言。
“蔡京權傾天下，滿門權貴，如果林亂此詩為真，江州城只知蔡雙章不知官家啊。”
趙桓終於開口。
“學士不用再說，此事暫且放下，你先下去吧。”
耿南仲察覺趙桓另有想法，自己沒說到點子上，一時沒有頭緒，只能告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