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利會鎮還是上午，林亂先去吃早餐。
小麵館裡，就一個紅圍裙女人在忙活，穿著校服的七八歲女生正在鬧騰。
她邊踢打邊罵另一個穿藍圍裙的女人，叫她滾。
藍圍裙女人很是無奈，一邊躲一邊說現在的孩子真是管不了，說都說不得。
忙活的紅圍裙女人顯然是老闆，剛下完麵條，就對著電話吼。
“跟您說多少次，先把這個送走。每次都是先送大寶，幼兒園去那麼早做什麼……”
麵館裡面的顯然都是熟客，也在議論。
“還是要跟老師說，這麼大孩子已經不怕家長，就是聽老師的。”
老闆給林亂舀牛肉牛雜，回應說沒用，也就好兩天。
又進來幾個客人，藍圍裙女人進去幫忙，小女生擋住她。
“我說就是欠收拾，狠狠的打，哪有不服管教的。”
小女生馬上又使勁踢她，“滾，你以後不要來了，這裡不要你。”
老闆衝她吼，“你到底想做什麼，要不自己去上學。你爺爺馬上就到，不要吵！”
又轉頭看剛來的客人，“又是肥腸面，要寬的，微辣，是吧。”
客人點頭，搖頭道：“怎麼隔兩天就鬧脾氣，是該先送她去學校。”
小女生還在那叫來叫去，說快九點，吵著要媽媽送。
“肯定是兒子聽話，所以爺爺才先送兒子。”
“老師哪裡會管？老師也不能打不能罵，誰都怕家長找麻煩。”
“孩子就得從小管，養成習慣，不然以後更調皮。”
食客們議論著，又進來個女人，解下圍巾，“還是豬血，多放香菜。”
“孩子去學校了？”
“是啊，這事我覺得還是靠家長，指望誰都不行。”
林亂靜靜的坐在那裡吃麵，感受著市井生活。
任性的孩子，疲於生活的家長，熱情的街坊，憋屈的員工。這樣的場景他以前也見過。
但不是以現在平靜的心態，那時總覺得這個不對，那個也不對。
要是不管，那個小女生可能成為明天的譚博文。那個家長怎麼能為了賣早餐不送孩子上學呢？
還有電話另一邊的爺爺，就不能將孫子孫女一起帶出去嗎？
一個鎮子而已，想來也不會遠到要開車。
現在林亂很平靜，覺得人人都在隨時作出選擇，並且在承受選擇的代價。
就算變成譚博文，也無非在深山老林中安息，對其他人來說，未嘗不是善終。
接下來林亂就在鎮上補充物資，買下大量鐵製品。
他一邊購物一邊注意著四周的動靜，想找到天罡說的能量波動來源。
直到午飯時，還沒有收穫。
熱鬧的餐館，林亂特意找這家人最多的，就是想聽聽別人聊什麼。
服務員記下菜名，“老鴨鍋，石斑魚，四季豆，油麥菜，瓦罐雞湯，好咧，要什麼酒？”
“不用，再來壺蕎麥茶。”
林亂在對面也擺副碗筷，用來當幌子，不讓人察覺他是一個人。
利會鎮這兩天有考察團過來，是政府邀請的商會代表，談一些合作專案。
前幾天的黑煤礦事件自然有人提及，也就是表達官商勾結草菅人命的憤慨，或者是誰又被抓，誰受牽連升職無望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