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楊躺在床上,愣神盯著頭頂米白色的天花板發呆。這兩天,林湛一直躲著他,不知道他究竟考慮的怎麼樣了。
對於為什麼會喜歡上林湛,朱楊可能自己都沒大想明白。在遇上林湛之前,他從未有過想找個人共度一生的想法。愛上林湛大概就是對的時間,對的節點,遇到對的人吧。
朱楊被林湛救回來的時候,凌霄閣剛交到林湛手上。他自由、散漫的性格一點都不適合掌權持家。閣裡對他接管凌霄閣的事,也一直頗有微詞。沒有老閣主的震懾,整個凌霄閣亂成了一團散沙。
林湛因為扛不住各方面的壓力,就從汾城逃了出來,也因此救下了身受重傷的朱楊。
剛開始,落荒而逃的林湛,在朱楊眼中和那些混吃等死的二世祖沒什麼區別,全仗祖輩蔭庇。他甚至還因為林湛在沒調查清楚自己背景情況下,把他這個‘陌生人’帶回凌霄閣而輕蔑不已。
但是相處時間長了以後才發現,林湛討厭拘束,框架的生活,所以才拼命想要逃離凌霄閣這張意圖困住他的巨網。在他身上,朱楊絲毫看不到上位者對於生命的漠視,一如少年般簡單、純粹。
朱楊根本沒想到林湛會把閣裡的大權交給自己,他問過林湛為什麼會選擇相信他一個外人。
林湛說,他在自己眼中看不到任何算計和貪念。原來林湛並不是什麼都不懂,反而心思單純的他更能敏感的洞察揣摩別人的心思。
這種毫無保留的信任,讓朱楊越發割捨不下。他擔心自己走後,林湛會被閣裡那群老狐狸啃得渣都不剩。所以在走之前,他藉著林湛給的權利把凌霄閣從上到下肅清了一遍。
只是沒想到林湛喜歡上了這種有人幫襯打點的感覺,一聽說朱楊要走就開始心慌,死乞白賴用救命之恩把朱楊從秦曼手上要了過來。或許正因為林湛這種沒有任何質疑的全身心信任,才使朱楊心甘情願留了下來。
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把朱楊從放空的狀態拉了回來。本以為是林湛想通了來找他,開啟門一看卻是夏流螢。
“歡迎我進去嗎?”
夏流螢穿了一身絲質睡袍,臉上卻畫著精緻的濃妝,一點都不像是即將要入睡的人。她左手拿了兩個高腳杯,右手拿著紅酒瓶,不知道這女人又要搞什麼么蛾子。
“進來吧。”
夏流螢看了眼房間地板,沒有鋪地毯,自己穿鞋進去應該問題不大。那天和朱楊聊過之後,她耐心等了幾日。她明顯感到朱楊對她是有好感的,可為什麼卻遲遲不見他來找自己。
等待的時光,總是猶顯漫長,夏流螢被攪得心煩意亂。她擔心自己在林湛面前說的那番話被朱楊知道,到時候,怕會吃不了兜著走,所以她只好主動尋上門。
“副閣主,你這房間好熱啊!”
夏流螢一進門就脫掉了身上的睡袍,睡袍裡面是一件淺紫色,齊臀的深V吊帶,緊身貼合的吊帶裙,將她姣好的身材展露無餘。裸露在外的白皙肌膚,配上烈焰般的大紅唇,在寂靜地深夜裡顯得極為誘人。
“副閣主,我們來喝一杯吧。”
朱楊伸手去接酒杯,夏流螢卻沒有放手,塗著暗紅色指甲油的指甲,似有若無劃過朱楊的掌心。朱楊坐在椅子上,搖晃著手中的酒杯,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嘴角牽起的壞笑,還有深邃的眼眸,每一處都讓夏流螢怦然心動。
“長夜漫漫,一個人多無聊啊,副閣主,要不讓我陪陪你吧。”夏流螢嬌笑的依坐到朱楊腿上,眼裡的媚意撓的得人心癢癢。
朱楊放下酒杯勾起她的下巴,聲音逐漸低沉下來,貼到耳邊輕聲問道:“你那晚在林湛房間,也是這樣勾引他的嗎?”
在夏流螢看不到的地方,朱楊眼底漸漸翻湧起巨大的風暴,要是這女人敢用髒手碰他的林湛,哪隻手碰的,就把哪隻手卸下來丟出去餵狗。
“副閣主說笑了,有您這麼英明神武的人在我身邊,我怎麼可能看得上其他人。”
夏流螢靠在朱楊懷裡,抬起頭滿眼都是崇拜的看著他,只不過這份崇拜有幾分真,就只有夏流螢自己知道。
這邊朱楊和夏流螢正打的火熱,隔壁房間的林湛卻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唉聲嘆氣。朱楊那天說的話究竟有何深意,他想了好幾天都沒想明白。
這不能怪林湛笨,一是朱楊害怕嚇到林湛,所以把感情深深地壓在了心底。二是,在林湛心中一直把朱楊當做兄弟,從未往那層不可思議的禁忌方面想過。
林湛煩悶的撓了撓頭,他覺得自己這幾天頭髮都愁掉了不少。算了,與其一直在這裡胡思亂想,還不如直接去問朱楊。
“朱楊,你那天到底什麼意思?”
林湛推開房門就看見夏流螢衣衫不整的躺在朱楊懷裡,兩個人正‘你儂我儂’十分親密的黏糊在一起。
朱楊望向懷裡夏流螢的笑容,讓林湛覺得格外刺眼,他愣在門口,鼻尖湧起一陣酸澀,眼眶也開始泛紅,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下意識從朱楊房間裡逃了出來。
朱楊看見突然出現在房間裡的林湛,也跟著慌了神,他一把推開懷中夏流螢追了出去,只不過林湛大腦一片空白,根本沒聽見朱楊在後面喊些什麼。
重重摔在地上的夏流螢,茫然無措的看著跑出去的兩人。她被朱楊出門前看向自己眼底的殺意嚇破了膽,兩人一前一後反常的架勢,她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林湛一時衝動從凌霄閣跑出來後,才發現自己沒地方可去,可他又不想回去面對朱楊。偶然想起前段時間在洛城結識的一個朋友,那朋友還欠自己一頓。想到這,林湛便立即調頭去了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