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曼張開眼,滿目的鮮紅色刺得她有些睜不開眼睛。她低頭閉眼緩了緩因為被強光照射,進而變得十分酸脹的眼睛。
過了沒多久,等到酸脹感消失後,她徐徐睜開雙眼環顧四周,一望無際的猩紅世界裡,除了她別無他物。
秦曼發現腳下的地面十分鬆軟,像踩在浸滿水的海綿上。她皺眉打量著腳下異常粘稠的暗紅色液體,這些暗紅色的粘液牢牢吸附在她鞋底上,讓她無法動彈。
就在秦曼蹲下,想搞清楚這些暗紅色粘液究竟是什麼東西的時候,她身後猛然颳起一陣溫熱的大風,伴隨大風席捲而來的空氣當中,瀰漫著一股濃濃地、鹹溼刺鼻的腥臭味兒。恍惚間,秦曼好像聽見呼呼地風聲之中,似乎還夾雜了海浪翻滾的聲音。
秦曼站起身來轉過頭望向身後,發現遠處約莫兩丈高的血浪向她翻湧而來。她慌亂的掙扎想要擺脫腳下的束縛,可奈何這些暗紅色粘液粘性太強,不管她怎麼使勁兒,腳下都沒有絲毫鬆動的跡象。
秦曼眼見逃跑無望,只能無助的呆愣站在原地,任憑翻湧而來的血浪將她吞噬淹沒。
血浪奔湧而來的瞬間,腥臭的血漿頃刻灌滿了秦曼的口鼻,擠走了肺部所剩無幾的空氣。在無聲的吶喊中,秦曼被洶湧的巨浪徹底掩埋,慢慢墮入幽暗的浪底深處,最後徹底消失不見。
“救命...救命...”
“咚”
超大SIZE的白色雙人床對面,掛在米黃色牆上的古樸木製時鐘,盡職盡責的準時在七點整響起。渾厚的鐘聲穿過耳膜,驚醒了陷在血浪深處的秦曼。
秦曼費力地睜開眼睛,從猩紅的噩夢中清醒過來。她張大嘴急促的呼吸著空氣中的鮮空氣,方才的夢境太過真實可怕,無法呼吸的窒息感,到現在還未徹底從她的感官上消散。
黏膩的汗水浸透了秦曼的睡袍,心頭的燥熱讓她覺得渾身不舒服。她把沾滿汗水的床單換下隨手扔在床邊,然後從衣櫃裡拿了一件乾淨的睡袍走進浴室。
秦曼閉上眼躺在滴了玫瑰精油的溫熱浴缸裡,原本脹痛的腦袋瞬間舒緩了不少。她無意識的摩挲著脖子上的白色山茶花吊墜,嘴角不禁牽起苦笑。有多久沒有做過這些夢了?久到秦曼都快忘記自己當初是怎麼熬過來的了。
秦曼收拾、整理好房間後,開啟房門就看見盤成一團守在她房間門口的斯莫。
斯莫是一條兩米多長的花斑蛇,當年秦曼在原始森林裡迷了路,不小心被年幼的斯莫咬了一口。擔心喝了自己的血暈過去的斯莫會被其它動物吃掉,秦曼就把它從森林裡帶了回來養在身邊。
秦曼蹲下來親暱的拍了拍,像小狗一樣不停用頭在自己臉上磨蹭的斯莫。斯莫快到了脫皮期,性子嬌氣的像個孩子。這幾日黏她黏的厲害,走哪兒都要跟著。
樓下的葉嬤嬤像往常一樣準備好了早餐,她抬頭看見從樓上下來的秦曼。臉色晴轉多雲立刻沉了下來,連帶著放碗筷的動作都粗暴了不少。
秦曼求救的看向手上拿著報紙,悠閒坐在餐桌旁喝茶的葉瑾晨。
兩人眼神交匯後,葉瑾晨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低頭繼續愜意的品嚐著早茶、看著手中的早報。眼前這兩個都是活祖宗,他可惹不起。
秦曼咬牙切齒的看著見死不救的葉瑾晨,心中暗暗嘀咕道:這個該死的混蛋,都這個時候了,也不知道開口出聲幫幫她。
刀光劍影中唯一未受到影響的,大概就只有看不清形勢的斯莫了。斯莫伸長了脖子,優雅的緩緩滑到葉瑾晨身邊,然後施捨般的低下它高貴的頭顱,輕輕地點了一下葉瑾晨的胳膊,算是對他問了早安。
葉瑾晨嘴角略帶抽搐的看著快速溜回去,安靜盤在葉嬤嬤腳下,乖巧等待投餵的斯莫。這條死蛇,總有一天他要把它頓成蛇羹給吃了。
或許是斯莫嗅覺格外敏銳,也可能是葉瑾晨的意圖表現的太過明顯,察覺到危險的斯莫,戒備的盯著葉瑾晨,不停的朝他齜牙吐著信子。
你是人,它是蛇,你是人,它是蛇。不要和不會說話地東西計較,葉瑾晨撇開頭,眼不見為淨的在心底碎碎唸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