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於來見我了,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吧。”炎娘爬到項青梧腳邊苦苦哀求著,她再也受不了了,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會瘋掉的。
項青梧彎腰推開炎娘攀上來的手掌說,“你放心,既然我們答應了你,自然會帶你一起走,只是現在焰村的人就要攻打過來了,我們必須先把這些事情處理完了才能考慮離開的事情。”
炎娘淚眼朦朧,臉上顴骨高凸,灰濛濛的眼睛裡滿是怨懟,她厲聲質問,“為什麼?明明可以離開,你們為什麼不肯走,它們之間的爭鬥你們為什麼還要插手,我已經挺不下去了,在這樣我會死掉的!你知不知道它們每天每天都來折磨我,它們是惡魔,我已經受夠了這樣的日子,我一天一小時都待不下去了!”
項青梧抬眸環顧四周,桌上的燈芯是熄滅的,那團鬼火不知道去了哪裡,聽炎娘說它好像是得到了什麼命令,一個時辰之前就離開了,也許它們是斷定了炎娘這幅樣子逃走不了,所以也壓根沒有設防。
“三年你都等過來了,何必在乎這兩天,與其有力氣在這裡鬼哭狼嚎,不如調理好自己的身體,否則到時候就算我們帶你走了,你也跑不了多遠。”項青梧目光轉向炎娘,聲音溫和了幾許,她伸手攙扶著炎娘站起來,那樣可怖的臉上浮出一絲溫柔,“抱歉,我不能在這裡多呆了,那團鬼火很快就會回來,你記住我的話,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能動怒,更不能心存怨懟,否則你就會被它們利用。喜怒哀樂本就是人的本性,而它們以怒為食,你越憤怒,它們就會越發的強大,記住我的話。”
炎娘抽泣著,眼裡的怨懟漸漸消散,她知道項青梧說得對,為了活命,她必須壓抑住自己的怨氣,“我知道,我一定會或者離開的。”炎娘咬著牙點頭應道。
安撫好了炎孃的情緒之後,項青梧又說了一些保證的話,直到炎娘情緒平靜之後,她這才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回頭看著那破敗的草屋,項青梧眼裡的暖意很快就消散了,沒有利用價值的人終歸是會被拋棄的,在這七重島上,人心和良知是最奢侈的東西,她素來沒有,如今自然也不會有。
項青梧離開草屋正準備回去和孔硯商議後面的事情,不料卻被人堵了個正著,看著面前笑嘻嘻的一張臉,項青梧心頭莫名的湧出一股熟悉感,那種感覺讓她厭惡。
“你都知道了呀。”小炎娘天真的歪著腦袋,紅撲撲的臉上滿是笑意,她不不過才項青梧大腿的高度,但是卻有著一股強烈的存在感,讓人想要忽視都難。
項青梧停下腳步,凝視著她,“你想做什麼?”
小炎娘白皙的手指撐著下巴,皺眉苦惱的說,“你們人類真奇怪啊,我一直都在很努力的跟你們學習,可是學來學去就是學不明。那個女人又蠢又笨,我問她怎麼樣才能當一個人類,但是她也說不清楚。於是我只好離開村子想要去外面尋找答案。我找啊找啊,找了好久也沒有找到答案,原本我以為人類是團結的,可是我看到他們在互相殘殺。當我以為人類是自私的時候,可我又有人為了其他人而赴死。有些人很喜歡那些閃閃亮亮的東西,但是有些人卻一點都不喜歡。”
小炎娘仿若一個剛剛開了智的嬰兒一樣,有著滿腹的疑惑和不解,它迫切的想要知道這世上的一切,它意識裡面有著千百個為什麼等待著旁人的解答。
“我們是不會死的靈,我們擁有無盡的生命和時間,但是多麼可惜啊,你們人類的壽命太短了,也太脆弱了。”小炎娘遺憾的說道,看著項青梧的目光彷彿在看一個很快就被人吃掉的美食,那麼好的東西,可是分量太少了,不夠它在漫長的歲月裡慢慢品嚐。
項青梧看著小炎娘,突然伸手握住了小炎孃的胳膊。
小炎娘略微詫異了一下,然後抿嘴笑了,笑的天真無邪,“大人,我是殺不死的。”
項青梧看著掌心晶瑩玉白的手掌,帶著鬼火特有的灼熱。她低頭注視著小炎娘清澈的目光,忽的笑說,“你的眼睛,是我的。”
小炎娘眨了眨那雙好看的丹鳳眼,伸手撫摸著炫耀說,“沒錯,我會一直用這雙眼睛的,因為它和你的一模一樣,當初在下水道我見到你的時候,就被它給吸引住了。”
項青梧微微斂目,瞭然說,“你就是當初被我劈了一箭的那團鬼火?”
小炎娘鼓著腮幫子不滿,“我們可是靈,豈是鬼火可以相提並論的,不過那一箭雖然不疼,但是卻也讓我損失了許多的修為,說起來我還有點生氣呢。”
“所以,你們誘使我們來到這裡究竟是為了什麼?”項青梧避開小炎孃的話,又問道。
小炎孃的手掌如流水一般從項青梧的指縫中離開,它眨了眨眼睛,俏皮的說,“你不是都已經知道了嗎?不過你放心吧,我會救下你的。只要這次我們贏過了焰村,我們就可以從他們手裡搶奪更多的人類,到時候只要我們村子的人類比其他的村子要多,那麼我們就不會有事。”
“為什麼?”項青梧擰眉問。
小炎娘說,“因為獨角獸大人每次都只會吞噬掉一個村子。”
“人類最少的那一個?”項青梧有些詫異。
小炎娘點頭,嚮往的說,“而人數最多的那一個村子將會得到獨角獸大人的恩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