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項青梧試圖穿過石牆,想要查探石牆對面情況的時候,“嘩啦啦”的聲音如驚天巨雷一樣驟然響起,那鎖鏈聲遠比自己之前聽的要響千百倍,項青梧承受不住那樣強大的力量,當機立斷一掌將內力打了出去。
“噗——”即便如此,項青梧還是被內力反噬,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陸言嚇了一跳,怎麼好好的人一言不合就吐血了,“你你你,你怎麼樣了?怎麼吐血了?”
孔硯聽到項青梧吐血了,依舊一如既往的冷靜,他問,“是不是感覺到了什麼?”
項青梧點頭,擦了下嘴角的血跡,忍著身體的劇痛緩緩說,“這石牆的內部是空的,牆壁上有無數細小的孔洞,風應該就是那邊吹過來的,只是風很小,你們感覺不到。”
“也就是說那些骨灰很可能真的是從另一邊吹過來的。如果這樣想的話,那麼機關只能在那邊,而不是在這邊?”孔硯皺緊眉頭,這個猜測和自己之前的想法出現了偏差,他隨後又問,“還有其他的嗎?”
“鎖鏈聲在孔洞的影響下會增長數十倍,也許石牆的秘密就在鎖鏈上。而且鎖鏈已經響了一次,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還有兩次那邊的風就會再次吹過來。”項青梧說著,盤腿坐在一旁,她必須儘快調好自己的身體,以便等風來的時候再次查探石牆。
除了項青梧,沒有人能聽見那細微的鎖鏈聲,鎖鏈聲第二次響起,第三次響起,直到逐漸消失。
項青梧深深吸了口氣,再次將手掌覆在石壁之上,冰涼的風穿過石壁間的孔洞,被分成了無數的小風掠過項青梧的身體,她忍不住瑟縮一下,進入石牆的內力迅速掠過錯綜複雜的孔洞,徑直朝著對面而去。
冷,冰冷的寒意透骨,一望無際的黑暗彷彿那裡是一個被上天所遺忘的空間,風刃肆虐的衝擊著石牆,“呼呼”的聲音如同萬千惡鬼在嚎叫,在那裡感覺不到任何生命的氣息,絕望和恐懼充斥著整個世界,所有的無能為力,所有的身不由己都在那裡被放大了數百倍。
“...青梧,你就是你,你應該為自己而活,不是為了綰桐,更不是為了義父。”
“是你,是你殺了義父,你這個殺人惡魔!”
“好孩子,去吧,有一天你一定能找到你存在的意義。”
“...阿姐,我們一起去死吧......”
項青梧痛苦的跪倒在地,腦海中無數的聲音在不停地叫嚷著,煩躁無助,所有難以排解的情緒最終都將被憤怒所收納,她咬緊了牙關,雙眼充斥著猩紅的血絲,渾身的肌肉隱隱散發著紅光,就像是被煅燒的鐵塊。
“怎麼回事?她怎麼成這個樣子了?”陸言害怕的往後倒退,就差拔腿逃跑了。
孔硯和白恪就算看不見,但是項青梧身體散發出來的紅光那麼明顯,不用陸言提醒,兩人就意識到了事情不對,孔硯立刻喊道,“快把她拉過來!”
當項青梧的手掌離開石壁之後,她就立刻清醒了過來,身體上的紅光也隨即消失。
“你在那邊看到了什麼?”孔硯連忙問。
項青梧搖頭,“什麼也沒看見。”
“什麼也沒看見你能變成那樣子?”陸言顯然不信,整張臉上都寫滿了畏懼。
項青梧回想著方才的一切,依舊心有餘悸,那樣難以言說的無助和恐慌是她從未有過的,義父和項綰桐的聲音像是尖刀一樣一下一下的戳著自己的心臟,她如同被囚禁在罐子裡的野獸,不能動彈,找不到出路。那一刻她突然無比的憎惡自己,甚至有一種想要結束生命的衝動。
“七重島所有被鬼火燒死的人都是出於內心的憤怒,而憤怒往往來源於無處宣洩的恐懼。”項青梧緩緩說,抬眸看向孔硯,聲音帶著一絲劫後餘生的輕微顫抖,“我已經知道該怎麼開啟石牆了,但是你們真的確定要過去嗎?”
孔硯傲慢的雙眼彷彿將世間的一切都看在腳底,他毫不猶豫的說,“當然。”
白恪原本有些遲疑,但是聽了孔硯的話,他也點頭,“來都來了,總不能又退回去吧。”
陸言狡黠的雙眼在眾人身上掃了一圈,在黑夜中,他比所有人都擁有更大的優勢,即便是死,也不可能是他先死,“我也去。”陸言咧嘴,笑的有些古怪。
至於地上昏迷的續林,根本沒有發言權。
項青梧點頭,看向黑夜中,沉聲道。“再等等,風已經過了,等下一次風來的時候那邊的鎖鏈聲會消失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裡,那邊是安全的,我會用內力在之前出掌的地方打出一個洞來,不過最少我也要出掌四次,四次之後我會因為力竭而昏迷。”
孔硯笑了,“你放心,我們不會留下你一個人的。”
項青梧抿唇,冷笑說,“即便你們獨自離開了,沒有我,你們一樣會死。”
陸言嘻嘻笑說,“那是當然,我們這三個大老爺們都吃不了你一掌呢,不過你最起碼得告訴我們那邊是個什麼情況吧,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差點就自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