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昭很優秀,比起適齡的其他所有男子都優秀,這就是他的信心來源。
大唐尊貴的廣樂公主殿下李惜芸會想通的,那也是必然的。
他離開了,又只剩下了長流宮的宮女們,還有它的主人。
李惜芸再一次沿著清清池塘漫步,她的步伐很輕很輕,踮起腳,提起裙襬,就像是生怕打擾到了什麼。
她的腦海中,閃過無數張男人的臉,那裡面,有許多名滿長安的年輕人,有薛昭的,甚至有秦王李擇南的,還有晉王李顯嶽的。
那些男人們都很優秀,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不怎麼感興趣,她就是不喜歡,不是他們不好,也不是覺得因為自己高貴,那些人配不上自己,單純的就是不喜歡。
“唉——”
她再一次像之前那樣、像還是小女孩的時候的那樣,老氣橫秋地嘆了一口氣。
她的那一聲臭臭的寂寞的嘆息,就和某一個像是小仙女一樣的少女如出一轍。
她忽然發覺,自己真的誰也不喜歡,那麼自己怎麼辦?
就在這個時候,她又忽然想起了那一場賜婚,美麗的容顏上出現了幾絲不高興之色,心想為什麼會忽然想到那一件不開心的事情呢?
然而,某一個傢伙的臉還是不由自主地浮現在了她的腦海之中。
她忽然有些哀傷地想到,時間居然過得這麼快了。
未覺池塘春草夢,階前梧葉已秋聲。
“時光啊時光。”她張開雙臂,廣袖帶著綻放的百花展開,迎著風飄蕩,她如瀑的青絲同樣在飛舞,她閉起眼眸,像是要放開心神,放下令自己感覺沉抑的所有事情。
淡金色的陽光透過長流宮的簷瓦,潑灑在她的窈窕身姿之上,在地上留下一個美到極點的影像。
但是,在她睜開眸子的時候,依舊皺起了好看的秀眉。
她還是想到了那個什麼事情都沒有做,就被滿門抄斬,被扔到大唐北疆的可憐的傢伙。
陛下並沒有收回那一場賜婚,但是他們的賜婚卻已經不存在了,他們之間再也沒有什麼關係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會想起他。
“你還好嗎?”她自語道,“你還活著嗎?”
她為晉王李顯嶽的處境而擔憂,所以她並不認為管闊能夠有多大的可能活下來,如果她能夠知道管闊死了,或者還活著,或許便能夠放下,不過,就這樣杳無音訊,而且有可能今生今世都不會知道那個傻子最後的命運,她忽然覺得有些不甘心。
她嘆了一口氣,輕輕地道:“若是你長眠在我大唐的北疆,本宮會來看你的,可好?”
說完,她忽然展顏微笑起來,瞬間便明麗了整個長流宮。
那年梨花瘦,你要走。
斯人已去,難以留,挽情仇。
時光啊時光,過去啊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