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管闊是有些不解的。
如今攻城的絕對是北唐人,在此時此刻支援李擇南復辟,看起來似乎是一個極好的選擇。
“因為我們知道他的心徹徹底底死了,在幾個月前投降的那一刻就死了,而一個心死了、投降的人,是不配成為我們大唐的皇帝陛下的,那是我們的恥辱。”
管闊有些驚訝,他看得出來那些老臣身上的某種血性。
那些血性可能會讓人覺得瘋狂和不可理喻,但是他們樂此不疲。
在很久以前,一個國家的國王戰敗後,被另一個國家的國王俘虜了,他為了生存,像條狗一樣活著,甚至還吃另一個國王的shi,他為了復國不擇手段,還毀掉了幾名千古美人的一生,但是最後他成功了,他成為了神話,他把大多數的功臣都殺死以絕後患,卻成為了許多人膜拜的物件。
自古成王敗寇,不論你用的什麼方法成功。然而還是會有一些固執的人堅守著他們所認為的“對”。
“那麼你們現在是想做什麼?”管闊問道。
“送別你,或者送別他。”葉叔匡說道。
“他給了我們最最炙熱的希望,也給了我們最最沉痛的打擊,他讓我們一生難忘。”
他看向管闊的神色越來越複雜。
管闊不再看他,繼續向前走。
他來到了國公府的門前。
這裡有著他太多的故人。
這麼殘酷的天氣,柳國公卻用柺杖支撐著,另一隻手臂被曾月容攙扶著,管闊為他感覺到難得。
看起來依舊有些憔悴但也依舊美若天仙的徐夢珊緊緊地靠在柳亦年的身上,呆呆地望著他。
沉默,誰都不說話。
管闊施了一禮:“見過柳國公。”
柳國公那雙表面上渾濁實際上卻彷彿能夠直視本心的眸子盯著他。
他蒼老的聲音在停頓了片刻之後響起。
“我和管清和是很多年的好友,雖然年齡差距很大,但也應該算是忘年交了。”
管闊頓了頓首。
“他們都說他是亂臣賊子,但我是不信的,雖然,我和那些叫囂的人不一樣,因為我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柳國公看向他的目光很有深意。
管闊應該是有些驚訝的,因為有關金憂作、那一場“戰爭”的事情,整個北唐南吳知道的人都寥寥無幾,柳國公這許多年來都似乎不理世事,很多人都認為他即使是應該知道的事情,也不會知道。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只是裝作不知道而已。
相比起來,無論是龍且與還是徐敬義,在他的面前都只是小兒科。
大概權謀的最高境界便是看起來不理世事,實際上洞察一切吧。
並且基本上從不出手。那是一種人生的大智慧。
柳國公的聲音還在頂著寒風緩緩飄過來。
“所說的擾亂朝綱、一手遮天。我完全沒有看到,我只看到,在清和的手裡面,大唐一路走向了繁榮昌盛,和南吳的關係也可以說是實現了共同利益。”
“我並不太清楚那些詆譭他的飯桶們是怎麼想的,我只知道自從清和死後,他們變得瘋狂,並且烏煙瘴氣,跟著另一個瘋子與南方繼位的又一個瘋子將唐吳拖入了戰火之中,一直往毀滅的深淵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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