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捏得有些痛,李惜芸蹙起了秀眉,但是沒有抵抗。
“我只是想要幫助你。”
“乖乖待著,那就是在幫助我。”管闊站了起來,俯視著她。
李惜芸的眼皮跳了一下,她抿了抿紅唇,同樣也站了起來,她的聲音抬高:
“我不想做你的乖乖,這樣做我就是你說過的花瓶,那就不會是我,很多事情都需要解決,而不是我天天在這裡聽天由命!”
其實她說得對,她曾經是廣樂公主,她做了許許多多的事情,她不可能永遠擺出一副夫唱婦隨的架勢,她一直都在抉擇,只是沒有說。
感覺到自己的氣勢有點不對,她的聲音和緩了下來,只是顯得有些哀傷:
“大唐……是我的國,也是我的家……”
秋夜裡微涼的風吹拂進來,絲絲陰冷,馬車裡的氛圍卻像是因為她那一句發自肺腑的話語而變得舒緩起來。
那不是事情將會得到解決的舒緩,而是將內心展開來的清朗。
“我理解。”管闊捏著她的手放鬆了起來,聲音也變得溫柔。
“現在的樣子不是我希望看到的,儘管我也和你一樣,想要殺了那個人,為父皇報仇、為皇兄報仇,但是我卻不願意我李家皇朝就這樣覆滅。最後的時刻已經來臨,每一個李家兒女都應當為之奔走、奉獻,否則的話,我們這一代,便是大唐天下的罪人。”李惜芸的聲音鏗鏘有力,看得出來,她已經想了很久,而今也作出了決定。
管闊沒有馬上說話,他在思索。
他承認,李惜芸說得沒錯,他是管家的最後一個人,所以他不能死,並且要為之奮鬥,但是李惜芸又何嘗不是如此?
曾經無數人都受到李擇南的威脅,包括他管闊和李惜芸,但現在卻不一樣了,因為北唐面臨了亡國的危機,莫要說南吳統治下的北唐或許並不會太差,單單就以後這片土地姓姬,而不是姓李,就不是李惜芸能夠接受的。
他嘆息:“但是,你又能夠做什麼呢?”
是的,她雖然號稱是北唐第一美人、是廣樂公主殿下,但是當危機真正來臨的時候,那些全部都是虛的,她沒有指揮千軍萬馬護國的魄力,也沒有殺死李擇南的武力,甚至她連保護自己的能力都沒有。
李惜芸搖搖頭,還是道:“我不知道。”
“但是,”她又道,“我還是要去做。”
管闊沉默。
她忽然展顏一笑,依舊是那樣傾城,聲音也變得柔情:“但至少,我可以嘗試去救劉方好,去幫助許許多多的人,你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的,而且,那個人,他不捨得殺我。”
管闊望著外面浩瀚無垠的星空,道:“讓我再想想。”
……
……
在這個夜晚,管闊去找了李千容。
他現在和這個孩子見面並不多,大概是因為對方已經把他能夠教的東西都記在了心裡,剩下的唯有自己領悟了。
管闊一直都不希望李千容跟著,因為這裡距離戰場很近,有可能會有危險,但是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而且李千容長大了,迫切需要去觸控危險,才能夠繼承李顯嶽。
他看到李千容的時候,小傢伙還在用清秋練習,他的一招一式都已經夠看,很有韻味了起來。
他靜靜地看著,沒有打擾對方,而李千容,也並沒有理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