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陛下最最關注的“小傢伙”,不是小公主姬如是,就是臨安公金安。
不過吳皇卻是擺了擺手。
“朕問的是清和的兒子。”
國舅爺再一次愣了一愣。
他實在是難以將管闊這一個名字從陛下口中的所謂“小傢伙”聯絡起來。
如今天下人盡皆知,就是許許多多的北唐人都知道,管闊正在被吳皇親自下令通緝,那就說明,吳皇特別討厭這個傢伙,恨不得馬上讓他去死,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吳皇又怎麼可能會用很喜歡的稱呼去叫他“小傢伙”?
這真是有趣又令人難以置信。
大概是察覺到了他的那種情緒,吳皇突然開口問道:
“這個問題對國舅來講很難嗎?”
“陛下難道沒有對他恨之入骨?”在結束了發愣的動作之後,國舅爺馬上問道。
“朕為什麼要對他恨之入骨?”吳皇反問了一句。
“眾所周知,陛下親自下令通緝他……”
“在從前有過朕親自下令通緝一個人嗎?”吳皇突然打斷了他的話。
國舅爺應該是被這句話突然弄得腦子遲鈍了一下,隨後說道:
“最起碼我沒記得有過。”
“如果朕恨之入骨一個人,是不會這麼做的,”吳皇說道,“朕第一次這麼做,是因為對一個人感興趣。”
“感興趣?”
“挺好的孩子,長安的那一夜,他殺得很好,殺出了我們大吳人的本色,而在明知道自己和金關二府的關係的條件下,還膽敢逆流而上地抗衡,更是讓朕對他刮目相看。”
“那麼陛下到底是想要做什麼?”國舅爺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因為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感興趣,正常的情況下都不會用釋出通緝令去表達的,因為這太過不可理喻了。
吳皇的眸光變得更加深邃。
“清和是一個好孩子,管闊也是一個很好的小傢伙。”
“朕給他證明自己的機會,省得某一些人總是有點居高臨下。”
“那應該不僅僅是。”
沉默了一下後,國舅爺說道。
“是的,朕要看看張家的態度,還有金關二府的、以及其他的許許多多府邸的態度,這一點,很重要。”
“陛下的聖心,難以揣度。”國舅爺拱了拱手。
他是真的懂一些,卻不是懂太多。
“如果管闊死了呢?”他轉而問道。
“那便死了罷。”吳皇說得雲淡風輕,他用威嚴霸道的神態以及語氣說著雲淡風輕的內容,那看起來很是古怪。
國舅爺的心中卻是再一次生出一股寒意。
吳皇沒有必要欺騙,所以他對於管闊的評價以及態度,絕對是出自本心,然而,吳皇對於一個自己挺看得上眼的“小傢伙”的生死,卻是這般滿不在乎,是生性薄涼還是怎樣,最是無情帝王家?
他忽然想起自己那已經死了好多年的姐姐。
她薨了之後,吳皇是有點悲傷的,畢竟那個時候的吳皇還年輕,還不是無情到現在的地步。
但是時隔多年,這一位陛下,是變得越來越沒有人情味了,他所做的事情,幾乎沒有是摻雜個人情感的,甚至有人懷疑:他對小公主殿下姬如是的寵愛,到底存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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