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走……”管闊回過頭去,對著李千容輕輕地說道。
其實他很清楚,如果他死了,李千容肯定逃不了,但是那是他的一種下意識的舉動,他覺得,萬一自己沒有死,李千容和無跡卻是在混亂中死了,那麼自己一定會很後悔。
李千容一臉不捨地望著他,但是什麼都沒有說。
這樣的決定,他們之間已經做過好多次,在從前,李千容一定會露出堅決的神色:就算是死,我都要和師父一起。但是現在,他已經明白了許多的東西,他知道自己存在在這裡,並沒有任何的用處,只會成為管闊的拖累。
“師父小心……”
於是,他輕輕地說了一聲,便和無跡很果斷地離開了。
管闊望了望對面,發現那名隱有暴虐之色的少年死死地盯著李千容,看起來殺意十足,眉頭也尖銳地豎了起來,但是卻因為他們家大小姐在的緣故,不敢作出任何的動作。
而其他人,顯得古井無波。
既然張家大小姐在這裡,那麼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什麼,他們思不思考都不要緊,只要聽取命令就可以了。
眼見馬車內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張大小姐對於李千容的離開沒有任何的反應,管闊的心稍稍安定了下來——對方對李千容的生死,沒有多大的興趣,最起碼比起對自己生死的興趣要小得多。
這一點可以理解——張家只得到了通緝令,陛下要殺死管闊,卻沒有得到通緝令有關一個只有七歲的孩子。
雙方已經站了有一段時間,還是彼此沒有聲音,也沒有多餘的動作。
此時無聲勝有聲。
管闊或許可以認為那是在拖延自己的時間,對自己不利,可是處在這樣的形勢之下,他不論是率先作出攻擊的動作,或是選擇逃走,都很不理智,因為他相對處於劣勢。
嬌柔的野花在略大的一陣春風之中搖擺得厲害,彷彿很快就會被折斷腰桿。
管闊微微閉了閉眸子,他就像是聞到了那一股非常輕微的花香。
馬車簾布盪漾,上面鮮豔的色彩有著一種難以道明的美麗。
馬車裡的人,終於說話了。
雖然一生見到過數也數不清的女子,也聽到過數也數不清的聲音,但是管闊不得不承認,那個聲音,是他聽到最最好聽的之一,最起碼比那個驕傲的李惜芸要好聽一絲絲。
只是太過冷淡,不帶任何的情感,簡直是冰寒刺骨。
“管闊,我們又見面了。”張大小姐寒聲說道。
有些人的寒聲是作為一種威脅與警告,但是很明顯,張大小姐卻並不是,因為她的寒聲,是因為她一向就是那樣的語氣,寒得很自然,寒得越聽越悅耳。
姑蘇張家大小姐的名聲,在北唐的時候,管闊就有所耳聞,所以於他看來,作為這麼一位奇女子,對方的開場白,應該會比較新奇一些,最起碼會給予自己一點意外的“驚喜”,可是事實證明並沒有。
“XX,我們又見面了”,這實在是一個弱爆了的開場白,一般而言,在管闊從前看到過的某些讓人慾罷不能的中,說出這樣一個開場白的,都是龍套反派,而且是看起來很厲害實際上就是跳樑小醜過來搞笑的那種。(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