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憂作讓所有人都閃開,因為放在這一高度上,已經不僅僅是要保護誰或者殺死誰的問題了,這兩位的境界就和周圍的人不一樣。
春天並沒有多麼高的溫度,可是那三四十名宮廷禁衛們卻汗如雨下。
他們正在作出一個抉擇。
在丘鏡山和金憂作的戰爭面前,他們什麼也不是,不論參與與否。
可是作為軍人,他們的職責就是服從命令,尤其是陛下的命令。
那名宮將最終還是選擇義無反顧地舉起了刀來。
向前揮出。
三四十名宮廷禁衛義無反顧地朝著丘鏡山衝鋒。
金憂作卻並沒有阻止,他只是嘆了一口氣。
“既然如此,”他輕輕地說道,“那是我們大吳男兒們的信仰,去吧,生死都不重要……”
盔甲聲聲,南吳戰鬥力強大的宮廷禁衛帶動起驚人的氣勢,長戈在春日之下閃爍著奪目的光輝。
丘鏡山揹著古琴,身子微微側了側,顯出腰畔的那把唐刀來。
“鏗鏘!”
青霜乍現。
那把刀脫離刀鞘彈到了他的手中。
刀身上簡單又充滿了古意的紋絡顯現在世人的面前。
百戰,那把名刀。
丘鏡山參加過的戰鬥,不止百戰,這把刀,別人配不上它,其實它卻也配不上丘鏡山,但是這並不重要,這把刀伴隨著丘鏡山好多年,同他一樣,化為了一種傳奇。
強大的氣息從刀身上透發而出,刀勢化作驚濤駭浪。
琴絃受到無形刀勢的壓力,錚錚鳴響,經久不絕。
那是不可一世的殺氣,同時也是一片美妙的琴音。
琴音伴隨著春風遠飛,就像是大珠小珠落玉盤。
與此同時,刀影也在飄。
當接近那個北唐最為強大的男人的時候,第一名南吳宮廷禁衛的盔甲開始開裂,彷彿琴音化為了刀刃,一刀又一刀割了上去。
丘鏡山忽然動了。
他站在那裡的時候,就像是巍峨的山巒,但是他一動,卻像是飄渺的樂音。
和依舊迴盪的琴音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他的起勢和落勢都有些飄忽,但是當他的身影驀地來到宮廷禁衛的身前的時候,那種出刀,就像是在橫斷山脈。
巨大的刀影幾乎要將天地橫貫。
血光迸濺,五名禁衛的上半身猛地往前一衝,臉上依舊掛著視死如歸的神色,但是那種神色卻再也不會變化了。
腰斬!
一直以來,在管闊等無數北唐人的眼裡,丘鏡山代表了神一樣的存在,他們都知道他強大到不可思議,卻從來都沒有想象過他出手的樣子,大概是覺得,他只要在那裡,勝利便會來到,根本就不需要出手,那是一種精神信仰。
但是終究,丘鏡山面對敵人,還是得出手的,而且血腥程度,並不比普通人出手要高超一些。
丘鏡山的刀勢很廣闊,有一種波瀾壯闊的古樸之美,琴音一直都在,他的刀不綴,橫貫四方,巍峨的力量和美妙的琴音化為了違和也默契的整體,留下滿地屍體。
他出手的時間很短暫,可是落在管闊的眼睛裡面,卻像是變得緩慢。
或許管闊之前想到過很多阻止丘鏡山和金憂作的想法,但是現在,感受著那種無匹的刀意,他的心中卻忽然清明,心無旁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