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吳秘府果然多多怪人。
金憂作的身形帶著金色的耀眼光芒,幾次閃爍,距離這裡越來越近。
但是府兵們卻是更近。
如果管闊還擁有著從前那樣的實力,完全不必要害怕這一點,但是現在,但是現如今,他清楚,即使秦殺在手,只需要幾招,自己和李千容都會死,金憂作趕過來的那很短的時間,自己等不起。
撐著船的漢子搖晃著鈴鐺,接近了岸邊。
衝在最前面的府兵,距離這裡只剩下五丈,他的面目已經無比清晰,那是一張年輕又意氣風發的臉龐,他因為即將擁有殺死兩個人的機會而感覺到興奮快意,儘管在這之後,他很有可能會被不可一世的南吳聖將殺死。
長槍前挺,在月色下閃爍著寒芒。
管闊和無跡很短暫地對視了一眼。
“跳!”
管闊一咬牙,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無論淮河裡的那個漢子是北唐人,還是南吳人,或者因為那麼遠的距離,自己會不會淹死,都別無選擇。
“千容抓住它的馬背!”
管闊又喊了一聲。
他本來可以坐上無跡的馬背,但是他對於無跡的能力有一個大致的考量,他明白以那一葉小舟的距離,無跡載著李千容都夠嗆,要是自己再上去,那麼兩人一馬都會掉到淮河裡面去。
無跡齜了齜牙,當先化作一道美麗的影像,在李千容的驚呼聲中,朝著淮河裡面躍了下去。
“咻!”
槍尖幾乎與此同時劃破虛空,帶出一股氣流,直直地刺了過來。
管闊知道自己別無選擇,如果他跳下淮河,還有可能活命,但是留在岸上,自己必死無疑。
他用力一躍,微涼的風在耳旁凜冽呼嘯,他的高度在拔高,幾乎可以俯視月光下的淮河水濤濤。
他也看到那一葉小舟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小舟上面的精壯漢子的面龐也一瞬間清晰無比——那的確是秦遠揚畫像上的牛五的臉。
牛五正一臉驚訝地望著自己,隨後朝著自己伸出了一枚大拇指。
“咚”地一聲,他很清楚地看到無跡載著李千容挨著小舟的邊躍了上去。
隨後他的高度迅速降低,“噗通”一聲栽進了淮河水裡。
如今的溫度已經比起寒冬裡面好了許多,但是在接觸到淮河水的一瞬間,管闊還是渾身一個激靈。
冰涼刺骨的淮河水穿過他的衣裳,刺激著他的肌膚,撞擊他的內臟,透進他的骨髓,讓他的整個人都陷入進某種不可言說的寒意之中。
在下一瞬間,他開始死命掙扎起來,因為他根本就不會游泳。
冰涼又微微骯髒的淮河水瘋狂湧進他的口鼻,他的喉嚨口一陣發嗆,窒息感越來越深刻,他明白,只需要不多一會兒,他就會淹死在淮河裡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