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天燈!”
“剝皮實草,必須剝皮實草。”
有心人出來解釋了,“皇上仁德,認為大辟死刑已經是極致,沒有必要凌遲、剝皮實草。國朝行凌遲和剝皮多年,該謀逆的照樣謀逆,該貪汙的照樣貪汙。
關鍵是如何把逆賊貪官抓出來,把他們抓出來繩之於法,比讓他們如何個死法更重要。”
“嗯,有道理。”
“關鍵在於早發現、早抓捕、早判刑,謀逆、貪汙等犯罪無所遁形,才能讓他們有所忌憚,而不是怎麼死得慘。
死得再慘,犯案不會被發現,發現不會被嚴判,也沒有任何意義。”
“對,還是公平最重要!有法必依,執法必公!”
“啊,對對對!”
等到眾人緩緩散去,徐階在僕人的攙扶下,走到海瑞跟前。
“海海撫臺,老朽請撫臺老爺開恩,讓老朽最後看一眼我的孽子。”
看著面如死灰,驟然老了二三十歲的徐階,海瑞點點頭:“法理不外乎人情。徐公這點情面還是有的。
友良,帶徐公去。”
“是。”
前往大獄的路上,徐階給心腹管事遞了個眼色。
管事上前,塞給舒友良袖子裡一疊匯票。
舒友良笑嘻嘻地掏出來,一點都不忌諱。
“一張,兩張十張,總計一萬圓銀圓,還是通商銀行的匯票。徐公,大手筆。看得我老舒,心動啊。
我是收呢,還是不收呢?
不收,徐公這一萬銀圓的匯票,不用幾天就要被抄沒入國庫。收吧.徐公,還是不要用這玩意來考驗小的。
要不是小的跟隨我家老爺,這匯票早就塞進口袋。”
舒友良嬉笑著說道,把匯票塞回給管事。
徐階臉色一黯,“讓舒先生見笑了。”
“沒什麼見笑的。
是人都有貪戀慾念。只是壞人被慾念操控,成為傀儡;凡人與慾念做鬥爭,有勝有敗;聖人才能操控慾念,視為外物。
我不是壞人,也不是聖人。退回這十張匯票,我也做了很久的思想鬥爭,最後還是靠著老爺的威嚴才戰勝了慾念。”
“先生有大智慧啊。”
“大智慧不能當飯吃,我寧可不要大智慧,也希望來一場大富貴。”
徐階答道:“沒有大智慧,保不住大富貴。”
舒友良轉頭看著徐階,好奇地問道:“徐公是有大智慧的人,怎麼就保不住徐家的大富貴呢?”
徐階一時語塞,心更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