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擺了擺手,“算了吧,哀家還是住在慈慶宮。不過這梨園,哀家肯定是每天都要來的,戲癮上來,一天不聽就難受。”
王蘭兒開口道:“國喪剛過,西苑戲臺重開,傳到外朝,臣妾擔心御史清流們會鼓譟。”
陳氏點點頭,“我的好兒,說得極是,咱們總得避忌著些。”
朱翊鈞看了一眼王蘭兒,“太后,兒臣昨個跟李師傅見了面,說起居喪之事。國喪百日,臣子們丁憂卻是三年,這叫什麼事?
哪有君上做的是一套,卻叫臣子們做的另一套。雖然說我朝以孝治國,但是叫臣子們丁憂三年有些過了。
而且只是文臣丁憂三年,武臣卻只是給假百日。
為什麼要區別對待?難道文臣平日多不孝,所以才要丁憂三年補回來?”
陳氏哈哈大笑,“皇上還是這個樣子,說話尖酸刻薄。不過話卻說得有理。那皇上想怎麼個章程?”
“兒臣讓李師傅在律政院編修《國律》官制時,規定文武百官,一律丁憂丁艱百日,喪期過後即可復任。
不過有臣子要堅持古禮,非要守孝三年,朝廷也不反對。只是三年期滿你回來,沒法即刻復任,還得慢慢等吏部調劑安排。”
陳氏笑了。
真要是這樣,誰還假惺惺地守孝三年啊?
多少官員恨死了三年守孝的規定。
正是事業上升期,丁憂丁艱接踵而來,三年又三年,多耽誤事。
王子鶚為什麼三十六歲就高居督撫之位?
除了少年得意之外,關鍵是他父母早亡,只有一位義父在世,還極為長壽。別人耽誤六年,他在那裡嗖嗖地升官,誰趕得上他啊!
改了好,省得在這個虛偽的守孝制度下,發生多少荒誕的事情來。
陳氏說道:“這是軍國大事,哀家是婦道人家,不懂,皇上看著辦就是。”
“是。”
“好了,你們也不要拘著了,盼了這麼久,現在把你們皇上拉來了,有什麼話,你們自個跟他說吧。”
薛氏抿著嘴唇,嬌嫩的臉漲得微紅,突然開口道:“皇上,臣妾想組建一支馬球隊。”
此話一出,畫舫裡一片寂靜。
組建馬球隊?
肯定是在嬪妃和宮女裡招募善騎者,西苑有個內校場,正好。
只是此事傳到外朝去,肯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幹什麼呢?
這樣荒誕的事,也就前宋大昏君徽宗做過。
皇上,難不成你要做大明的宋徽宗嗎?
萬萬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