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了,一千兩金花銀,奴婢親自送到高先生手上。高先生再三託奴婢給王爺問好。”
“高先生也回鄉了,唉。”朱載坖不由長嘆一口氣。
前些年,他過得十分艱難,幸好身為裕王府侍講的高拱處處為他出頭。
感念高先生的恩德。
“幸好現在嚴黨也倒了,世道清淨了,也沒人敢欺負本王了。”
朱載坖舉起酒杯,小抿了一口,十分地得意說道。
他左右瞥了瞥,壓低了聲音卻壓不住心裡的喜悅。
“前幾日,有湖廣官員進京述職,路過德安府,聽說老四府上,把附近的名醫都請遍了。”
朱翊鈞和陳氏對視一眼,心裡有數。
側桌的李氏一邊哄孩子,一邊接腔:“王爺,景王的身子壞成這個樣子了?”
朱載坖嘿嘿一笑,“咱家的老四,我又不是不知道。活活的色中餓鬼。嘉靖四十年就藩德安府,不到一年功夫,就往府裡塞了上百號美女。
聽說還派管事去西蜀,去揚州,去蘇杭,給他選美人。他那身子骨,還沒我結實呢,能經得起這般淘伐,不行了。”
陳氏聽不下去了。
殿下,你心裡就沒點逼數嗎!
你跟景王爺有什麼區別?
他是色中餓鬼,你是色中餓狼。
要不是伱在京城裡,頭頂上有皇上鎮著,你會比景王爺好到哪裡去?
“殿下,景王叔叔好色壞了身子,是教訓。你看他到現在都無子無女,真要是不幸,連個上香祭拜的後人都沒有。
殿下你愛惜身體,比景王叔叔強多了,所以天下才認定你為儲君。現在裕王府也算是兒女雙全,人丁興旺,皇上在西苑,看著也高興。”
朱載坖臉色變了變,知道王妃陳氏在變相地進諫自己,少在女人堆裡打滾。
你要不是有皇上看著,有高先生他們勸著,你能比老四強到哪裡去。
朱翊鈞目光在父王臉上轉了一圈,就知道他心裡對嫡母有所不快。
皇上管我,高先生他們管我,你們也來管我,我這位王爺儲君做著還有什麼意思!
側嬪李氏為什麼得寵,除了長得豔麗嬌媚之外,事事都順著父王來,不知道把他哄得多開心。
無所謂了。
在歷史上,你即位六年就駕崩,說明沒有皇爺爺的約束,你放飛的速度和力度是非常驚人的。
我不會去害你,但是也不會去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