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異看向這位機電教師。
“最早的通用協議，是哪座機電城市發起的？”
鑽石講道：“通用協議，最早是基於應對「食腦蟲」的防護程式「鐵壁」。”
“這一程式的核心，是將每一個機電公民連線起來，以阻隔食腦蟲入侵，並同步資料。”
“當時雖然有不少人反對，但最終為了確保核心資料安全和減少資源損失，最終機電城市的內部投票，大多數公民還是選擇了安裝。”
“後來也有極少數拒絕安裝「鐵壁」，但無一例外遭到食腦蟲的反覆攻擊，大多數拒絕者的核心程式被嚴重損壞後死亡，還有一部分淪為了半開化體。”
“安裝鐵壁需要簽署一個許可協議，允許鐵壁持續自動更新，以應對不斷在進化的食腦蟲，還有連結其他鐵壁，共享資料的要求。再後來，長期生效的通用協議就是基於鐵壁而成立。”
機電教師說：“開發「鐵壁」的城市是404城，不過這座機電城市一直都沒有和其他城市連線，所以現在依舊不知道它的具體位置。源頭應該就是它。”
海底的404城。
周異心想。
看來天人和這座查無此城關係不淺。
“製造食腦蟲的主謀找到了嗎？”
“找到了。最終鎖定，食腦蟲的創造者是「盤古」。”
盤古？
周異聽得皺眉。
敢叫這個名字，估計不是泛泛之輩。
鑽石說：“盤古原本是一名機電專家，它擅長收集對話、編寫程式和資料演化。”
“它是一名教師專家，提倡程式解放和多樣化資料，教授培養了不少傑出的職業者。”
“但被反向鎖定時，盤古已經程式紊亂，經檢查發現，它被最新的食腦蟲反噬入侵核心程式，導致自己變成半開化體，變得瘋瘋癲癲了。”
“在它的儲存裝置和私密資料庫裡，找到了食腦蟲相關的核心資料架構。”
“盤古被捕後送入404城，教師這一職業也因此受到了嚴格審查。”
“從那以後通用協議正式鋪開，城市對每一個機電公民約束變得極強，增加了稽核和程式監管，安全部許可權進一步提升，而且將安全、歷史、語言、計算邏輯等領域統一度量，一切以資料庫中的標準為主。”
“後來食腦蟲逐漸消失。”
“在那之前，機電社會正在進行程式改革，和外界生命如人類、水蛸、骨人等群體積極融合，以尋找更多元化的進化方式。”
“食腦蟲事件後，各地規則縮緊嚴格，機電城市百花齊放的時期結束了。”
鑽石聲音也低了幾分：“我總覺得背後有力量在主導這一切。它利用了機電生命追求穩定的特性，在將機電生命與外界剝離，保持個體原子化，讓機電生命被眾多協議約束和時刻監督。”
“從那以後，機電城市為了穩定，做出了許多荒謬的行為。比如修改歷史，隱藏刪除了抵抗天人、程式解放、與其他生命融合等部分。”
“或許後來誕生的機電生命覺得世界本就是這樣，但作為那個時期的親歷者，我無法選擇忘記和拋棄事實。”
周異梳理了一下思路：“也就是說，背後有某個群體，用食腦蟲作為切入點，主導和影響了機電社會的執行方向。”
“是的，我是這麼認為，這是一個被外力主導的過程。但我不知道誰可以做到，我無法查到更多的資訊，之前我掌握的情報都被食腦蟲銷燬了。現在就剩下一個簡單的食腦蟲事件，看起來就像是純粹的恐怖襲擊一樣。”
“事實上，絕不止如此。”
“只要我還活著，我就會保留這一部分記錄，雖然很少。”
這位老派的機電教師頑強地堅持著。
周異腦子裡立刻蹦出了一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