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魯出現的時候，葉子臉上的笑容就沒了，等到喬希來到他們面前，葉子又直接把頭轉向視窗。
她肯定認出了安德魯和喬希！
七年前的事必定塵封在她的記憶之中，從來不曾忘記，平日裡或許不會浮現，可一旦與之相關的人出現，便會將其喚醒……那個時候的葉子才是一個十一歲的孩子，那段經歷對她來說必定是如同夢魘一般的存在。
王迎春也覺察到了葉子的異樣，她拍了拍葉子的手背，又把她的小手握在手心。
葉子回過頭，衝王迎春一笑，又把頭枕在了王迎春的肩膀上。
“我沒事……”
沒事兒？
沒事兒才怪！
蘇馳暗暗嘆了口氣。
“還得在找個機會好好開導她一番才行。”
……
等飛機落了地，蘇馳帶著王迎春和葉子剛下飛機，便有兩撥人迎了上來。
一波自然是巴特勒安排的，蘇馳到了他的地盤上，他肯定要儘儘地主之誼；另外一波是柳盈安排的。
暗香國際在紐約設有辦事處，柳盈讓胡梅專門派人來接蘇馳三人——柳盈的重心早就放到了地下世界，暗香國際全權交給胡梅打理。
兩撥人，蘇馳誰都沒用，只是借用了胡梅派來的人帶來的車子，一路載著王迎春和葉子到了哥倫比亞大學。
忙忙碌碌了小半天，辦理好了葉子入學的事兒，又把葉子的行李搬進了學生公寓，安頓好之後，蘇馳又載著王迎春和葉子去了紐約精神病院。
杜綱就住在這裡。
是的，杜綱精神失常了。
七年前，從海都回到紐約之後沒多久，他就開始抑鬱，三年之後，便徹底精神失常，還是王迎春把他安排進了紐約精神病院。
正因如此，葉子說要看看她爸爸，王迎春便答應陪她一起來。
在病房裡，蘇馳見到了杜綱。
與七年前比，眼前的杜綱簡直判若兩人，明明只有四十五六歲，看起來卻更像一個五六十歲的老人。
在他露出來的手腕上有幾道明顯的疤痕，應該是在抑鬱症發作的時候自殺留下的，現在，他精神徹底失常，已經想不到自殺，手腕上的疤痕卻永遠留了下來。
“爸，我來看你了。”葉子坐在杜綱身邊，輕聲呼喚著。
杜綱轉頭看了葉子一眼，又把腦袋轉了回去。
很顯然，他已經不認識葉子了。
想想也是，他跟葉子之間本來就沒有多深的婦父女之情，在神志清醒的時候，都能“虎毒食子”，精神失常之後，怎麼可能記得有這麼個女兒？
“爸……”
葉子又是一聲輕喚，眼淚順著她那絕美的臉頰無聲流淌。
杜綱無情，葉子卻有義，不管當年杜綱如何對她，她始終都把自己當做是他的女兒。
“葉子……”王迎春輕輕把葉子抱在懷裡，“不哭了，你爸現在這樣也挺好的，吃穿不愁，無憂無慮，比一個人在外面漂泊受苦強多了。”
“可他不認識我了……”葉子淚如泉湧。
“這孩子……”王迎春重重嘆了口氣，又轉頭看了蘇馳一眼。
一看王迎春的眼神，蘇馳就明白她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