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蝶一愣,看向袁鴻傑,“那最重點的是什麼?”
便見袁鴻傑眉頭深深鎖起,一向沉穩的臉上,竟似乎現出了一絲不安來,道:“那件事,我當時只以為是我的錯覺,現在想來,很可能便是我那一句話戳到了某個人的心窩子。
那時,我從外頭走進翰林院,隱隱約約地聞到了一股味道,是……一股子血一樣的腥味,越往裡走,這味道越濃,我便忍不住說了一句,怎麼這屋裡好像有血的味道……”
莫小蝶有些怔然地看著他,莫非那兇犯,竟把從那些受害者身上取來的鮮血帶到了翰林院?
他帶過去,又是為了什麼?
“我說完那句話後,屋裡的三個人都抬頭看了我一眼,皆是一臉怪異的神情,還說,他們什麼都沒聞到。
但我的鼻子自小便靈,便是很輕微的味道,我都能聞到,我能確定,當時我確實聞到了一絲血腥味!”
莫小蝶點了點頭,沉吟了半響,覺得袁鴻傑這邊的情況應是問得差不多。
只是就目前的線索來看,那兩人到底誰才是殭屍案的兇犯還不得而知。
莫小蝶暗歎一口氣,面上卻半點不顯,跟袁鴻傑說了一聲便離開了。
她走出了地牢,張侍郎也剛好到了大理寺。
刑部在宮中,宮外沒有辦公地點,莫小蝶是讓蕭楚睿派人請張侍郎出來的,想來那兇犯選擇向大理寺告密而不是向刑部告密,也是覺得向大理寺告密更方便一些,卻是誤打誤撞,選了能與他狼狽為奸的一方!
莫小蝶挑重點跟張侍郎說了目前掌握的情況,所幸張侍郎也不是草包,很快抓住了最核心的幾點,“沒問題,本官這便派人去翰林院,請那葉編修和何檢討來刑部喝喝茶,爭取在明天跟官家彙報案情之前,找出更多線索!
只是如今這情形,只怕袁編修明天暫時無法出來了。”
莫小蝶道:“沒關係,勞煩張侍郎儘量把對我姐夫有利的證據擺在官家面前,我定會還姐夫一個清白。”
張侍郎擼了擼鬍子,感嘆道:“魏娘子真是可靠啊。”
這樣的小娘子,若不是已經名花有主,他都想為自家兒子求上一求了,只是也不知道自家兒子能不能駕馭得了!
想到自家那個見到屍體都要被嚇個半死的慫包兒子,張侍郎搖了搖頭,只怕到時候魏娘子白天跟他出去查完案子,晚上還要回去安撫自己被嚇壞了的夫君!
說完事後,張侍郎便親自送莫小蝶出去,兩人一面討論著案情,一面往前走,卻在大理寺門口,碰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看到面前長身鶴立的杜宇淳,莫小蝶眨了眨眼,訝異道:“你怎麼來了?”
張侍郎一臉驚訝,趕緊上前深深行了個禮,有些惶恐道:“見過杜卿!”
娘唉,雖然他已是快五十歲的人了,但也是打從心底裡崇拜這個少年才子啊!不禁偷偷摸摸瞧了他一眼,眼睛閃閃發亮。
莫小蝶覺得,要不是地位尊卑的限制,這張侍郎可能就要衝上去問杜宇淳要個簽名了。想了想,她也朝杜宇淳福了福身子道:“見過杜卿。”
杜宇淳嘴角一勾,端的是斯文俊雅,朝她擺了擺手,“別別別,我可是奉命來找你的,別說廢話了,上馬車罷。”
莫小蝶聽他說的話,便知道應該是蕭楚睿讓他來找她的,昨天她和蕭楚睿談論到了緄戎族的祭祀,蕭楚睿便一臉神秘地說,他會找個人來幫她,卻沒想到是杜宇淳。
不過這傢伙可是大夏朝有名的才子,還曾寫出了《大夏地理志》這樣的著作,要問關於學識見聞一類的事情,沒有比找他更好的選擇了。
於是她點了點頭,在張侍郎嫉妒得都要放出綠光來的注視下,上了杜宇淳的馬車。
在馬車上坐穩了,莫小蝶才問:“你要帶我去哪?”
杜宇淳哈哈一笑,“現在才問,不怕我把你賣了?”
莫小蝶瞥了他一眼,淡淡一笑道:“我現在才問,自然是不怕的。”
這巧妙的文字遊戲讓杜宇淳嘖嘖感嘆,這魏二孃果然不是一般女子,只是上回楚睿護犢子一般,他想跟她多聊幾句都無法,當下舒適地靠在車座上,道:“楚睿說這殭屍案的兇犯可能是在施行緄戎族的某種祭祀儀式,特意來問我是否有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