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槐州乃至整個西景,顯學三家都不似天乾那般枝葉繁茂,蒸蒸日上。佛家道家之流,在西景地界無甚痕跡,少有顯露,道觀古剎少之又少。相較之下,儒家在西景的境地要好上些許。
偌大的槐州,更尚且是鬼神之論盛行的槐州,名聲在外的道觀,也僅僅只有一座玄都觀而已。
玄都觀觀屋佔地較小,然而整個觀址卻要去了不少土地,光是步入觀門之後映入眼簾的桃花梨杏,便一眼望不到頭,充塞視野,風光無限。
玄都觀內。
朱賀與蕭溫二人正欲跟隨人群順主路往正中大觀走去,蘇一川卻一把攔住二人。
“二位師兄準備上哪兒去?”
“你不是說熟人在玄都觀麼?上去找人啊。”蕭溫有些費解。
“是在玄都觀,卻不走主路。”蘇一川淡笑,領著朱賀二人往一條鮮有人知的小道行去,一路向上。
玄都觀大殿之後,隔著一條山中溪流,對面有一長寬皆兩丈有餘的菜圃,旁邊還有一平平無奇的房屋,與玄都觀幾座觀身遙遙相望。
蘇一川三人順路而上,遠遠看見一道人影在菜圃間彎腰打理菜瓜。
走至跟前,蘇一川躬身打了個道門稽首,沉聲道:“晚輩蘇一川,見過宋真人。”
見蘇一川這般畢恭畢敬的模樣,朱賀二人哪裡能不曉得眼前之人大有來頭,雙雙施禮。
誰能想到,宋重真,普通人來此想見卻難見一面的槐州玄都觀觀主,根本就不在主觀,而在這種地方怡然自得?
宋重真鬚髮皆白,雙目清澈迥然,不著紫袍,僅僅樸素長袍加身,卻儼然一身仙風道骨的巍峨氣韻。
“來了?”宋重真微笑,“在這兒不必講這些俗禮,這兩位應該就是你的同門師兄吧?”
蘇一川點點頭,低聲對著朱賀二人道:“這位宋真人,便是玄都觀觀主。”
兩人大吃一驚,連忙恭聲道:
“晚輩朱賀。”
“晚輩蕭溫。”
“見過宋真人!”
宋重真捋著花白鬍須笑眯眯地說道:“好好好,不愧是李長風門下,都是年輕俊傑。”
對於自家宗主莫名的“名聲在外”,蘇一川幾人早已見怪不怪。
宋重真放下手中鋤頭,將三人帶至一石桌,桌上已是沏好四杯熱茶,熱氣微騰,茶香濃郁。
“喝茶。”
走了這麼久路,幾人早就渴了,也不客氣,端起來就喝。
蕭溫一口氣咕咚下肚,咂咂嘴,納悶道:“聞著挺香,沒啥味兒啊,不過挺解渴。”
蘇一川黑著臉道:“二師兄,這是茶,比不得你那愛喝的酒。”
蕭溫也反應過來自己的口無遮攔,尷尬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