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一覺睡得很沉,醒來時顧筱北發現自己躺在豪華的臥室裡,看佈局是酒店套房。 她呆愣了一會兒,側頭看見歪著身體睡在沙發裡的人,恍惚的叫出他的名字,“吳闖?”
那人馬上驚醒,明亮的眼睛裡帶著欣喜的光,快速的回應她:“是我,筱北,我一直陪著你呢。”
顧筱北閉上眼睛,想起無數個從前的從前,自己受傷,生病,住院,原來是他,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人竟然是他!陪著自己走完最後的人竟然會是他!
山上發生的一切,厲昊南,安雅不其然的再次出現在她腦海裡,她知道厲昊南的為人,做什麼事情都有一種堅韌的狠勁,無情的時候無情的徹底,他就這樣把自己徹底的放逐了!
心不傷透不會死!
若有機會,若是將來還有機會,自己絕對不會原諒他!
這是一個天空湛藍的初秋早晨,乾熱的南風從窗戶溜進來,吹得窗簾搖曳生姿,陽光明媚地灑落在窗臺上。
起‘床’後顧筱北感覺頭痛無比,伸手‘摸’‘摸’額頭,感覺自己好像有些發燒了,但她沒有對吳闖說,她跟著吳闖一起去樓下酒店的附屬餐廳,她好好的跟他說話,好好的吃飯,然後笑著說:“吳闖,你去接孩子吧,我們等一下就離開!”
“要不再歇幾天吧!”吳闖坐到顧筱北面前,眼神清澈,笑容明亮,他看著顧筱北的‘精’神狀態不太好,有心思伸手‘摸’‘摸’她的額頭,但覺得太唐突了。
“怎麼了,厲昊南反悔了嗎?他殺了烏墨,又不想給我孩子了?”
“昊南哥怎麼會說話不算數!他會把孩子給你,他也沒有殺烏墨。”吳闖說起厲昊南,眼神裡會不自覺現出一種光彩,顧筱北知道他這種發自內心的神情叫崇拜。
“他竟然沒有殺烏墨?”顧筱北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厲昊南這樣睚眥必報的男人,怎麼會突然如此大度。
“嗯。”
“為什麼?”
“具體的情況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回來後,我一直惦記著山上的事情,你睡著後我打電話給明子,他說咱們走後,烏墨說要告訴昊南哥一個秘密,然後他們就走到了一邊,回來後昊南哥就把烏墨和他的那些手下都放了,烏墨在東南亞的勢力範圍和鑫億集團歸王朝帝國,他們在海外的資金、生意繼續給他們管,但昊南哥要求他們永遠不準再回國內。”
“厲昊南就不怕斬草不除根,養虎為患?”顧筱北說完這句話覺得多餘,從今後,厲昊南是生是死,與自己有什麼關係,她不等吳闖回答,連忙錯開話題,“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接厲熠?我想孩子了!”
“筱北,你真的想好了嗎?真的打算帶著孩子跟我離開?”吳闖隔著短短的距離凝視著顧筱北,黝黑的瞳仁裡有著顧筱北的倒影。
顧筱北眼眶有些發熱,她微微低頭,然後再抬起來,已是滿臉笑容,曾經的愛人愛上了別人,曾經的依戀徹骨如冰,曾經的幸福飄渺遠走,在有生之年,誰又敢保證能讓滄海變桑田?
“吳闖,這件事情我已經想的很清楚了,我跟你走,我們帶著孩子一起去B市,那是首都,那裡一定最富有光明和正義,也最適合孩子成長,我們去了那裡就永遠不再回來。”
吳闖看著面前的顧筱北,小小的臉上帶著堅定和義無反顧,他靜靜的看著她,彷彿是想從她的臉上找出一絲‘波’瀾和悔意來,可是,顧筱北卻始終坦然的看著他,“吳闖,去吧,把孩子接回來!”
吳闖見顧筱北如此心急,猶豫了一下說:“你先收拾一下東西,我下午去接孩子。”他想給厲昊南多留出些跟厲熠最後相處的時間。
……
厲昊南從山上回來,就直接回了家,到家時夜已經深了,小厲熠已經睡著了,他守在孩子的‘床’邊,看著酣然入睡的孩子,傢伙睡得可真香,一股做父親的自豪油然而生,但隨即,神‘色’徹底的暗淡下來。
在他心裡,是捨不得孩子離開的,厲熠從生下來到現在,一直在他身邊,尤其離婚後,他把孩子當成了自己全部的‘精’神寄託。
但孩子不能沒有媽媽,他捨不得孩子,顧筱北會更捨不得孩子,以前他總想著他們還有復婚的那天,想用孩子把顧筱北勾回來。現在看來,復婚已經不可能了,他只能忍痛把孩子給顧筱北。
厲熠也許是白天玩累了,睡的很沉,垂下的眼簾讓密密的睫‘毛’看起來格外黑而長,‘毛’茸茸的跟顧筱北的睫‘毛’如出一轍,他看得有些揪心。
這一夜,他守在厲熠的‘床’邊坐了一夜,顧筱北和兒子,他曾經最親的人,可轉眼,他都將失去。
小厲熠早晨剛睜開眼睛,一邊等候的厲昊南就將臉蹭了上前,孩子稚嫩的面板受不了他青而硬的胡茬,用小手拼命的推著爸爸,嘴裡嚷道:“扎,爸爸壞,好扎!”
厲昊南呵呵笑著,湊上去使勁親了一口,“好,熠熠乖乖起‘床’,爸爸這就去刮鬍子,然後陪你玩!”
傭人和手下們都敏銳的發現,厲昊南今天和往日都不一樣,說他還像以往一樣‘陰’沉吧,他會時不時的看著厲熠笑,說他人變的和藹了吧,他偶爾又會若有所思,目光冷鷙。
但無論他是何種表情,目光都是牢牢鎖住小厲熠,一個上午,寸步不離的守著孩子,孩子去哪裡他去哪裡,耐心絕佳。
快要中午的時候,吳闖給厲昊南打來了電話,顧筱北今天就要把孩子接走的想法被他婉轉而小心翼翼的傳遞出來,厲昊南的臉徹底的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