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面的顧筱北和站在外間的賀子俊,同時看著厲昊南冷漠暗沉的臉,如魔鬼般‘陰’狠,他看起來是那樣的狠辣無情,好像是地獄九重中最惡的魔,不憚犯下滔天大罪,只為他一念之間。
他們兩個此時都堅信,厲昊南不是在恐嚇,他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喪心病狂的魔鬼,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顧筱北和賀子俊同時軟了下來。顧筱北覺得好像有什麼壓住了她的心臟,那巨大而無形的張力讓她再也無法承受。
厲昊南在心中冷笑,因為他扎中了他們的七寸——賀子俊和顧筱北都是不在乎自己安危的人,但是他們在乎對方。
雖然這個認知讓他很不舒服。
厲昊南始終如一於的平靜和赤.‘裸’.‘裸’的危險,終於將賀子俊的自信徹底打垮了,他垂下睫‘毛’,眼睛覆了層‘陰’影,緩緩地道:“我要見筱北,我要聽她怎麼說?”
“你想見她不行,她現在有孕在身,需要靜養,你可以給她打個電話。”厲昊南拿起手機,無意中向顧筱北站立的方向看了一眼。他雖然看不見她,但是他知道,她在看著他,“賀子俊,如果你要一意孤行我也不攔著你,但是你要知道,現在有多少演員願意付出一切代價來獲得名望、光輝和聚光燈的環繞,我可是有千百種辦法讓你一瞬間失去一切,從此身敗名裂,生不如死的!”
顧筱北隔著玻璃窗,看著眼前的魔鬼,她知道他這句話是說給自己聽的,明明是毫不留清的威脅,那強硬的姿態就像炮彈上膛的大炮,容不得絲毫推拒。
電話接通了,顧筱北看著賀子俊帶著些‘激’動和欣喜的抓起電話,就站在跟自己一道玻璃牆相隔的外面,焦急的等待著自己的聲音:“筱北,說話啊,是你嗎?”
“是我,子俊哥哥!”顧筱北努力壓制和聲音中的顫抖和哽咽。
“筱北,你怎麼樣,你過的好不好?”顧筱北聽著賀子俊的聲音,有些無力,他的聲音太溫暖,總令她不知不覺沉溺,可是轉頭看向一邊嘴角帶著絲諷刺笑容的厲昊南,她虛弱地回答:“我很好,現在吃的好,住的好,他,他也沒有再欺負我,為難我。”
“筱北,”賀子俊有那麼多的話要對顧筱北說,但是他知道現在不是時候,厲昊南沒有走出去,只是坐在一邊,很明顯,他不想讓他們說太久。“筱北,如果你不想要這個孩子,咱們可以離開,你不用害怕,我會安排好一切的。”
厲昊南聽了賀子俊的話,在一邊高深莫測的冷哼一聲,不自量力!妄想!
顧筱北在屋裡一直聽著賀子俊和厲昊南的談話,她明知道厲昊南這麼做是故意的,他要讓自己親口說出願意,他要讓自己甘心情願的束手就擒。
儘管是被‘逼’迫的,但是她卻必須說:“子俊哥哥,我想過了,我想把這個孩子生下了,我捨不得拿掉他。這,這也是我的孩子啊!”
“筱北,你是真心的嗎?你是真的這麼想嗎?你千萬不可以為難自己?”
賀子俊的話語,聽在顧筱北的耳朵裡,幾乎帶著某種致命的‘誘’‘惑’,可是她卻要拿出全部的力氣拒絕:“我是真的這麼想,子俊哥哥,你不用擔心我,我現在是子憑母貴了,他再也不會傷害我了,你以後不用在掛念我,我會好好的照顧好自己,等將來生下孩子,我帶著他去看你……”
“筱北……”
顧筱北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撲簌簌而下,她放下電話,再也堅持不住,全身發軟的靠坐在地上,因為他是光芒萬丈的賀子俊,因為他是自己最愛的賀子俊,所以她不能跟他在一起,她不能害了他。她不能那麼自‘私’。
她曾那樣愛過他,一直都愛,而他也曾那樣愛過她,一直愛,到現在還沒有停下來。
所有的千辛萬苦,所有的兩情相悅,到了今天,原來都只得放手,因為他們已經沒有旁的路可走
現實中,真正的愛,卻是放手,眼睜睜看著他遠走。
過了好半天,賀子俊眼睛裡的惱怒和恨意,還有不甘終於慢慢的褪去,無奈的望著厲昊南:“厲先生,筱北她只是個孩子,會有很多事情處理不好,而她現在又懷孕了,你一定要多擔待她一些……”
“好,賀先生,等一下我還有個會議,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厲昊南隨手按下了桌邊的電話,安雅立刻走了進來,對賀子俊做了個請的姿勢。事情既然已經解決了,他才沒有心思聽賀子俊的說教,他從來都不是個有耐心的人。更重要的是,他才不給賀子俊在顧筱北面前充好人的機會。
賀子俊看著滿不在乎的厲昊南,他的心裡又是刺痛又是憤怒,這樣的厲昊南,又怎麼會對顧筱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