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復愈發肯定心中猜測,嘴上笑道,“前輩慧眼,此劍確實暫不屬於我,但我若將此劍原主人殺掉?或者收為奴婢侍妾,它不就是我的了麼?”
此言一出,魔魂還沒說話,洞中立即傳出一個憤怒的聲音,“慕容復你無恥!”
魔魂為黑氣籠罩,瞧不清神情面容,只聽他語帶揶揄的笑道,“小子,不得不說,你確實無恥,不過敢當著天宗傳人的面說出此話,本座欣賞你的膽氣。”
“我用得著你欣賞嗎?”慕容復翻了個白眼,似笑非笑的問道,“不知前輩意下如何?”
魔魂沉吟了下,淡淡道,“想必你也看出來了,本座與此女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眼下正著力鎮壓於她,確實沒幾分把握將你留下,可若這般輕易讓你帶走純鈞神劍,本座又將顏面何存?這樣吧,她此刻受了重傷就在那洞裡,你進去,不管殺了也好,怎麼樣也罷,都算你幫了本座的忙,純鈞劍就此歸你。”
慕容復朝那漆黑山洞望了一眼,面上馬上露出一種色授魂與的表情,隨即又有些“矜持”的說道,“前輩,這不妥吧,我堂堂八尺男兒,怎好趁人之危。”
“有什麼不妥的,”魔魂一副鄙夷的口吻,“你敢說還不敢做麼?如果你真是有色心沒色膽的銀樣鑞槍頭,那就趁早滾,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此女的實力恐怕還在你之上,錯過這次機會,可就再也別想了。”
說到後面,居然循循善誘起來。
而山洞裡的女子不知怎麼回事,無聲無息,一句話也不再說了。
慕容復心中暗暗冷笑不已,面上則有些掙扎,躊躇半晌,似下了什麼決心,終是邁開步子,朝那山洞緩緩走去。
魔魂見此,陰聲笑了起來,“我倒想看看,一向高高在上的天宗傳人,受辱之後會是怎生一副模樣。”
慕容復恍若未聞,四五丈距離對他來說根本不叫距離,可他卻走得很慢,一步一步的,並刻意避開了魔魂所在位置,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
魔魂不再言語,就連周身的黑氣也都平靜下來,彷彿在期待著什麼。
四周靜悄悄的,忽然之間,萬道光芒刺破了黑暗,直將石坑底部照得通透,緊接著一道璀璨劍光自那赤霄劍上剝離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魔魂激射而去。
一番變故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出手的正是慕容復,他自然不會天真的以為那山洞進去了還能輕易出來,不管對方有何打算,他都不想錯過這個將對手斬於劍下的機會,是以一出手便如雷霆萬鈞,招式雖平卻快若閃電。
劍光眨眼即至,盤坐在巨石上魔魂似未反應過來,直接被洞穿而過,黑氣翻滾之中,一道灰影緩緩倒下。
但慕容復並未鬆懈,雖說他對自己的偷襲很有信心,卻也從未想過能一擊即中,畢竟是一個不知底細的化生境高手,功力似乎還在他之上。
就在這時,噗一聲微不可查的輕響,斜刺裡,一隻青黑色手掌似緩實疾的探了過來,原來那魔魂不知何時離開巨石,來到了慕容復左近之處。
慕容復正值心神緊繃之際,反應自是不慢,幾乎下意識的反手一掌拍了過去。
砰一響,二掌相接,一股無形氣浪以二人為中心擴散開去,所過之處,山石碎木盡皆化為粉塵,轉瞬之間,已然多出一條涇渭分明的溝壑。
“哼,就知道你不會這麼老實。”魔魂冷笑一聲,掌上再提三分勁力,整隻手掌都變成了漆黑之色,周圍黑氣騰騰,說不出的詭異。
“彼此彼此。”慕容復反唇相譏,當即也是將真元催動到極致,死死抵住對方手掌,如此近距離之下,他忍不住打量了一圈,此人面目仍由黑氣籠罩,卻相對淡了許多,隱約能看到五官輪廓,長得還算周正。
身材幾乎跟他持平,頗為魁梧,身上套了件灰衣,無甚奇異之處,一頭灰髮平鋪在肩上,倒有幾分不羈的意味。
“小子,”魔魂面上黑氣變幻,髮絲飛揚,嘴中似有些費力的說道,“原想留你多活些時日,不想你如此不知進退,那就怨不得本座了。”
說話間,原本漂浮在他先前所坐之處的怪異紅芒微微一顫,激射而來,目標赫然是慕容復的脖頸。
“那我是不是還要感謝你。”慕容復嘴上說著,倒也不慌,握著純鈞劍的手陡然鬆開,跟著捏了個劍訣,赤霄劍與純鈞劍同時飛出,齊頭並進,一齊迎上了紅芒。
但聽鐺鐺鐺一陣疾響,火星迸射,劍氣紛灑,四把劍竟在半空中自動爭鬥起來,如銀蛇亂舞,激烈異常。
慕容復這才輕笑一聲道,“看來鹿死誰手還不好說啊,前輩可不要把話說太滿了,免得等下被打臉,羞也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