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慕容公子的意思是……”焦宛兒有些結巴的問道,其實她自己也被小小的震撼了一把,半數金蛇營大軍,那就是六七萬啊,慕容家竟能一口氣拿出這麼多兵器和鎧甲,放眼天下怕也是獨此一家。
慕容復答道,“本公子自然要監督貴營對這批裝備的使用,一方面是不想明珠蒙塵,畢竟一次性拿出這麼多裝備,已經動搖了慕容家的根本,我不想它被用在不該用的地方或者乾脆被人據為己有,另一方面,我可不想這批裝備落在吳三桂手上。”
這話的前半句焦宛兒聽懂了,雖然有些難聽,但慕容復的顧慮不無道理,可後半句她卻完全沒聽懂,蹙眉問道,“公子的意思是,我們金蛇營有可能投靠吳三桂?”
此言一出,眾人均不約而同的皺起了眉頭,面露不悅之色。
“貴營會不會投敵我倒沒想過,”慕容復搖搖頭,忽的目光一凝,語氣低沉的說道,“可如果你們戰敗了呢?”
“這……”焦宛兒一時語塞,找不到什麼反駁之言,如果金蛇營戰敗,可不就等於裝備拱手送人麼。
這時羅大千咧了咧嘴,豪氣干雲的說道,“慕容公子多慮了,金蛇營真得了這樣一批裝備,打他吳三桂就跟親爹打兒子似的,完全不在話下。”
眾人聽了不由哈哈大笑起來,原本肅穆的氣氛一下緩和許多。
慕容復心中冷笑不已,臉上則保持著優雅的笑容,淡淡道,“兵法有云,為將者,未慮勝先慮敗,故可百戰不殆,羅將軍有信心是好事,但如此考慮問題怕是不妥吧。”
羅大千笑容一窒,訕訕道,“公子教訓的是,羅某受教了。”
慕容復擺擺手,“教訓談不上,只是我要提醒諸位,吳三桂的大軍並非一般的義軍組織,而是一支訓練有素的精兵,諸位切不可再有半點輕敵之心。”
眾人默然點頭。
慕容復又朝焦宛兒道,“焦幫主,我知道你可能對我有些成見,但你要明白一點,這次結盟不是我慕容家提出來的,而是貴營袁承志主動找上了慕容家,原本袁兄遇難之後,我是打算抽身而退的,只是念及往日情份,此時抽身無異於落井下石,這才決定留下來跟你們共渡難關。”
頓了頓,他話鋒一轉,“可慕容家的兵甲畢竟不是大風颳來的,既然決定合作繼續,就務必保證此戰一定能勝,這就是為什麼我今天會出現在此的原因,好了,本公子言盡於此,如果還有人有意見,儘管說出來,本公子即刻離開。”
離開自然也就意味著說好的兵甲沒有了,眾人登時陷入沉思,久久無言,顯然正在衡量其中的利弊得失。
良久,焦宛兒遲疑著開口問道,“但不知此戰過後,慕容公子……”
慕容復一怔,隨即恍然明白過來,頓時暗罵不已,仗還沒打就在考慮過河拆橋的事了,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氣歸氣,他也不可能真甩手走人,意味深長的看了焦宛兒一眼,“焦幫主放心,本公子有很多事要忙,只等此戰結束便要馬上南下,根本沒空插手你們金蛇營內務的。”
他這一說,眾人提著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紛紛出言表態,嘴裡自家人長自家人短的說著,都表示沒什麼意見,就連黃真和焦宛兒也預設了慕容復的臨時“加入”。
木桑道人見此,長長吐了口氣,等眾人說得差不多了,他一擺拂塵,示意眾人安靜,隨即正色道,“好,既然大家都沒意見,那貧道就說兩件事,第一,自今日起,金蛇營所有軍機要秘皆對慕容公子公開,第二,自今日起,金蛇營大小軍務、兵力部署、戰略謀劃,皆要有慕容公子參與方可透過。”
眾人一聽,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這簡直就是把慕容復擺在臨時首領的位置啊,似乎有點太過了吧?
但很快木桑道人狡黠的笑笑,補充一句,“以上兩件事僅限於與吳三桂交戰期間,貧道明白大夥有所顧慮,但請諸位不要忘了,若此戰不勝,金蛇營也將不復存在,你們的顧慮又有什麼意義。”
眾人一想也是,皮之不存毛將焉附?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如何打贏這一仗,保住金蛇營再談其他。
眼見眾人再無異議,木桑道人才繼續說道,“下面就請慕容公子說一說他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