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凌波動作很快,一封封信寫好並加密,最後蓋上慕容復的印信,就地分派人手送出山去,如果像之前那樣偷偷摸摸行事還真有幾分麻煩,不過現在慕容復發話了,洪凌波也就沒了顧忌,不到半天工夫,所有命令均已出山,並使用八百里加急送往各地,沿途所有水晶宮據點都會全力配合。
兩天之後,河北安陽莊家,袁紫衣、風波惡、莊三少奶奶齊聚一堂,袁紫衣手上拿著一封信,看完之後遞給風波惡。
直到另外兩人看完,袁紫衣才蹙著秀眉問道,“你們怎麼看?”
風波惡雙手抱胸,神情嚴肅,“信是真的。”
“廢話,”袁紫衣白了他一眼,“誰問你真假了,慕容復想把護襄軍調往山東,並監視各大近海港口,這完全就是大材小用,縱觀直隸到山東,沒有比安陽更好更適合護襄軍潛伏的位置,一旦出去,只怕立刻就會被吳三桂盯上,慕容復分明就是亂彈琴嘛!”
的確,護襄軍駐紮安陽就相當於一顆釘子,隨時可以把吳三桂的勢力地盤一分為二,叫他首尾難顧,現在這種時候出去,非但會失去所有的地利優勢,還會招來殺身之禍,試問吳三桂怎麼可能容忍他的背後埋伏著一隻暗箭?
風波惡聽了卻無動於衷,搖搖頭語氣淡漠的說道,“打仗的事我不懂,我只知道是公子的命令就得聽。”
“他讓你去死你也去麼?”袁紫衣沒好氣的來了一句。
孰料風波惡居然認真的點點頭,“風老四這條命本就是公子的,隨時可以為了公子而死。”
袁紫衣為之氣結,小聲罵了句“不可理喻”,隨即扭頭看向沉默寡言的莊三少奶奶,“你怎麼說?”
這種事她向來不會也不需要過問莊三少奶奶,可風波惡跟她唱反調,這才有此一問。
三少奶奶愣了愣,好像幫誰也不好,念頭轉動款款言道,“妾身以為,慕容公子定然十分清楚安陽的重要性,也一定知道現在出去會很危險,但他仍然下了這樣的命令,想必是遇上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咱們還是……”
話未說完,袁紫衣冷哼一聲打斷道,“我算看出來了,你們就是一丘之貉!”
此言一出,堂中二人登時變了臉色,風波惡沉聲開口道,“袁統領,請注意你的用詞,風某雖是副統領,可若袁統領做出什麼違背公子令喻之事,風某隨時可以取而代之。”
“你……”袁紫衣自從掌管護襄軍以來,威望與日俱增,何曾被這麼懟過,當即大怒,渾身真氣勃發,袖袍鼓盪,嘴中冰冷道,“聽說你最近功力大漲,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我倒要看看你的本事有沒有你的脾氣那麼大!”
風波惡本身就是個好戰分子,被她這話一激,自然也是火冒三丈,二話不說催動丹田,頃刻之間渾厚無匹的至陽真氣充斥全身,震得虛空模糊,滋滋作響。
莊三少奶奶見此情形不由嚇了一跳,連忙開口勸道,“二位且慢動手,有話好說。”
二人冷眼相對,一言不發,誰都沒有撤去功力的意思。
莊三少奶奶苦笑連連,急思對策卻無計可施,眼看二人就要打起來,一個輕柔的聲音突然響起,“二位,你們不看莊家的面子,至少也該顧及相公的面子吧,他現在有了難處,二位不思替相公分憂,只顧逞一時之快,二位覺得事後相公會放過你們嗎?“
話音落下,咯吱一聲房門開啟,一道纖細苗條的身影走了進來,精緻的小臉上滿是憂色,不是雙兒又是誰。
袁紫衣可以不給莊三少奶奶面子,可對於雙兒卻不能不給,一來雙兒本身性格極好,待人真誠,跟她關係不錯,二來雙兒是慕容復最信任的心腹之一,這樣一個人,任誰都要給幾分面子的。
風波惡自然也不會例外,一時間,二人不約而同的撤了真氣,沒有再動手的意思。
“雙兒你來的正好。”袁紫衣率先打破沉默,“你給評評理,我說的有沒有錯。”
雙兒點點頭,“袁姐姐深諳兵法,你的顧慮自然是沒錯的,可相公的命令就是軍令,我們誰都不能違抗……”
說到這見袁紫衣面露不愉,她馬上話鋒一轉,“不過相公只說要我們到山東去,卻沒說怎麼去。”
袁紫衣一愣,“你且說說。”
雙兒輕聲笑道,“袁姐姐擔心的不過是護襄軍形跡暴露為吳三桂所忌,咱們可以化整為零呀,護襄軍不是普通軍隊,裡面個個身手了得,只要小心一些,瞞過吳三桂的耳目並不難,至於安陽這個據點,有莊家在此經營,短時間內還是丟不了的,這樣一來,既完成了相公的任務,也不會置護襄軍於險境,兩全其美。”
袁紫衣聽完認真想了想,的確有幾分可行,而且她嘴上強硬,實際心裡也不敢太過違拗慕容復的命令,沉默片刻,她拍板道,“好吧,就聽你的,護襄軍即刻開拔,化整為零潛入山東,到青州府匯合。”
隨後又交代了一些細節,並讓莊三少奶奶準備好十天的口糧,這才與風波惡一道離開,前往護襄軍駐地。
二人走後,莊三少奶奶拉住雙兒的小手,“雙兒,你就不要留在莊家了,馬上去山東找慕容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