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宗嚴自顧自品著香茗,沒有理會的意思。
四人神色微變,彼此對視一眼,紛紛開口道,“柳生家主且不要動怒,昨晚真的是意外,若非有人橫加插手,我們又怎會輕易潰敗。”
“不錯,那些傢伙也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出手狠辣,見人就殺,一個活口不留,我們的人連金蛇營的人都沒看到就先被嚇破膽了,怎麼打嘛這。”
“要我說此事要怪還得怪柳生家主,您的情報也太不準確了,以致我們被人打了個措手不及,才會慘白至此。”
……
屋頂上慕容復看到這哪還不明白,昨晚襲擊金蛇營的東瀛浪人便是這四位的手下。
似乎為了印證他的猜測,柳生花綺適時的開口道,“這四人是這山東一帶的浪人頭頭,昨晚山裡的刺客應該都是他們派去的。”
這一點毫無疑問,但慕容復仍有些不解,“我聽說這些浪人都是在你們東瀛混不下去了才四處流竄劫掠成了賊寇,怎麼你父親的號召力就那麼大?隨隨便便一開口就讓他們跑到金蛇營總營去送菜?”
雖說金蛇營與山東一帶的倭寇浪人時有爭鬥,可那都是小打小鬧,這些倭寇不是傻子,金蛇營勢力之大有目共睹,他們才幾號人,人家幾號人,豈敢做那以卵擊石的蠢事?
“或許……或許家父許了什麼天大的好處給他們吧。”柳生花綺猶豫了下解釋道,“如主人所言,這些浪人裡的確有大部分是被驅逐出來的,對於他們來說,能夠回國便是一件天大好事,以家父在東瀛的地位,想要辦到這一點並不難。”
“是麼?”慕容復話鋒一轉,“那麼另外一小部分浪人是不是就是你們這些大家族、大名勢力故意派過來探聽情報、劫掠財物的,甚至蓄意滋事,挑起兩國戰火?”
柳生花綺一個激靈,口中連稱不敢,最後不忘替柳生家族辯解一句,說她父親只是為人所用云云。
“行了,你不用那麼緊張,我知道這些事不怪你,至於柳生家是不是被人所利用也跟你沒什麼關係,別忘了,你已經不是柳生家族的人了。”
柳生花綺默默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
“一群廢物!”這時,院中柳生宗嚴突然呵斥道,“任務失敗,只會往別人身上推,就不會找找自身的原因,幾百號刺客,竟然對付不了幾十個人,還大言不慚說什麼精銳,我看是廢物精銳吧?哼,如此廢物,我留你們何用?”
四人身形一顫,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求饒道,“家主息怒,是小人們失言。”
柳生宗嚴冷眼相對,良久才開口道,“若非老夫正值用人之際,哼……起來吧,昨夜之事老夫暫且給你們記上一過,下次再失敗,爾等當知道是什麼下場。”
四人大喜,連忙介面道,“再有下次,不用柳生家主動手,我等也會自裁以謝罪,多謝家主不殺之恩。”
“多謝。”
“滾。”
“是。”
四人慌忙不迭的起身,告辭離去。
這時,四大高手中的黃泉站了出來,“家主,真就這麼放過他們?”
“放過?”柳生宗嚴冷笑一聲,“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這四個廢物雖然無能,不過這些年流竄中原倒劫掠了不少財物,現這批財物的下落還沒弄清楚,先留著他們,等找到財物再收取他們狗命也不遲,嗯,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吧黃泉。”
“黃泉領命!”
“對了,”柳生宗嚴忽然想起什麼,扭頭看向流川,“他們剛才說什麼‘那夥人’橫加插手,是怎麼回事?”
流川眉頭微皺,“家主,此事說起來還真有些蹊蹺,從今早回來的活口口中得知的情報綜合比較,昨夜一共有三股勢力出現在金蛇營營地,一股是咱們派去的刺客,一股來歷不明,他們出手狠辣,殺伐果決,極難對付,不過可以確定乃是中原勢力,且跟金蛇營是盟友關係。”
柳生宗嚴聽完面無波瀾的點點頭,“還有呢?”
“還有最後一股勢力,既不是金蛇營的盟友,也不是咱們的盟友,這夥人人數最少,但個個武功高強,見人就殺,不留活口,從他們的行事風格以及死在他們刀下的屍體傷口判斷,似乎出自……出自……”
說到後面,流川有些猶豫,似乎頗為忌憚。
柳生宗嚴人老成精,自然知道能讓面前之人都感到忌憚的勢力絕不會是中原勢力,那麼剩下的便只有東瀛勢力了,目光一閃他招了招手示意流川上前說話,不過就在這時,他臉色驟然一變,隨手抓起桌上的茶杯擲了出去,並大喝道,“誰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