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趙敏氣極反笑,“你要什麼解釋?”
倒打一耙素來是慕容復的慣用手段,本來他並不想這麼快跟趙敏攤牌,但如今被抓了個現行,也只能先拿出來頂一頂了,瞥了韓姬一眼,慕容復開口道,“你先回屋去。”
韓姬微微點頭,正要有所動作,趙敏忽然一聲斷喝,“不準走!”
而後又朝慕容復說道,“今天這事不當面說清楚不會完,以後你別想再碰我。”
看她決絕的樣子,顯然不像在說笑。
慕容復冷笑一聲,怡然不懼,“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解釋,以後你也別想我再碰你。”
“呸,”趙敏啐了一口,“我才不稀罕!”
韓姬看看二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像個木樁子一樣站在旁邊。
“或許吧,”慕容復突然神色莫名的嘆了口氣,“否則也就不會有欺騙了。”
此言一出,趙敏先是一怔,而後又是一驚,終是朝韓姬說道,“你先回屋去。”
韓姬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下人,朝慕容復投去一個幽怨的眼神,神色黯然的轉身離開。
她走後,趙敏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低聲問道,“你說那話什麼意思?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
氣勢已然弱了下來,不復剛才那般盛氣凌人。
慕容覆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自顧自的走到琴桌旁坐下,伸手一撥,登時錚錚錚一連七聲響起,聲音雜亂且刺耳之極,直至最後一聲落下,琴絃斷裂。
趙敏被震得耳膜生疼,急忙捂著耳朵,沒好氣道,“你幹什麼?不會彈就不要亂彈,把琴都弄壞了!”
慕容復輕笑一聲,“不懂就不要亂說,這是一首曲子,名叫驚夢,乃先秦時期音樂大師高漸離之作,全曲只有七音,卻能將七絃之音用上,聽之可震顫心神,猶如大夢驚醒,故而叫做驚夢。”
趙敏回想剛才那一瞬間琴音直指靈魂,確實有一種大夢初醒的感覺,知道他所言不虛,不過還是嘲弄道,“喲,平時真看不出來,你慕容公子除了武功和貪花好色之外,居然還懂琴呀?”
慕容復臉上適時的露出一抹苦惱之色,“實不相瞞,本公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奈何世人只關注本公子的武功,殊不知武功練得再好,不過強身健體,琴棋書畫才能陶冶情操,昇華靈魂,也是本公子的內涵所在。”
真實的情況是,琴棋書畫他一竅不通,這曲驚夢還是當初康廣陵教授阿碧學琴的時候偷學到的,之所以只偷這一曲,也是因為他覺得這曲子只有七音,比起其他曲譜好學不知多少倍。
趙敏怎會不瞭解這人的性格,他說的話十句只能信半句,當即作嘔吐狀,“你快別這樣,我才剛吃過晚飯。”
慕容復臉色一黑,隨即嘆了口氣,“敏敏,難道你真不明白我彈這首曲子給你聽的用意所在麼?”
趙敏立刻裝傻充愣,“什麼用意?我怎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哼!”慕容復臉色忽然一變,變得有些陰沉,“敏敏,我是在給你機會,你現在說出來還不算太晚。”
“你到底要我說什麼啊?”趙敏目光微閃,試探道,“給點提示?”
慕容復沉默片刻,“有人聯合外人偷我的雞。”
趙敏一怔,“你家養雞嗎?”
慕容復定定看了她一眼,霍然起身,一語不發的朝院外走去。
趙敏俏臉微變,身形一晃,攔在他身前,“你去哪?”
“回襄陽城。”
“你……不是說要等我嗎?”
“現在不必了,免得被人賣了還幫人家數錢。”慕容復語氣冰冷的說道,他是真的有點失望了,他不介意趙敏算計他奪取襄陽城,卻介意欺騙,因為在他的觀念裡欺騙就等同於背叛,一個背叛他的女人,再喜歡也會忍痛割捨。
他卻忘了,他騙過的女人不知凡幾,如果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只怕所有女人都得離開他。
趙敏見他眼神變化,立刻就讀出兩個資訊,第一是他真的知道了,第二就是他真的會離開,永遠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