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天牢後,阿琪臉上失望之色甚濃,慕容復心念轉動,低聲說道,“阿琪姑娘不必擔心,你同伴肯定不會有事,我會設法幫你打聽。”
“多謝。”
“不必客氣,對了,金蛇營的人我認識不少,你那幾個同伴都有誰?”
阿琪猶豫了下,“有羅立如大哥,崔秋山崔師叔,朱安國大將軍,還有金龍幫幫主焦婉兒和號稱‘聖手神偷’的胡桂南。 ”
慕容復聽了一會兒,好像就一個姓羅的有點印象,其他的聽都沒聽過,但他也不是真個關心金蛇營來了些什麼人,嘴上說道,“原來是他們,我很奇怪,你們逃亡到長安地界,為什麼只有他們被抓,你卻沒事?”
阿琪抿了抿嘴,“可能是因為葛爾丹吧。”
慕容復點點頭,“阿琪,只要你那些同伴還活著,我會幫你救出來,不過此事不急於一時,現在我有件事要你幫忙。”
阿琪一愣,“什麼事?”
慕容復沉吟了下,“我有個侍女還滯留在客棧中,眼下我抽不開身,又不放心她的安危,勞煩你去將她帶過來。”
阿琪登時想起那天第一次遇到慕容復時,他身邊確實還跟著一個嬌俏少女,微微怔了一下,“帶過來?帶到將軍府?”
慕容復點點頭。
“你身邊突然多出一個女人,怎麼解釋?”阿琪不解道。
“葛爾丹本來就是一個大色狼,身邊女人換的勤也在情理之中。”慕容復嘿嘿一笑,十分無恥的說道。
“你也沒好到哪去,一丘之貉……”阿琪忍不住小聲嘀咕一句,沒好氣道,“我不明白你把侍女找來做什麼,那樣不是更容易暴露你的身份?”
慕容復找小昭過來當然是有目的的,他只是不想跟阿琪解釋,不過她說的也有些道理,略一尋思便改了主意,“這樣吧,你找到她之後,也不必帶到將軍府,只要在這附近就行,然後你回來帶我去找她。”
阿琪無奈,只好放棄勸說,隨後問清小昭的住處,迅速離開了車隊。
半個時辰後,慕容復一行人回到將軍府,押送的過程很順利,囚車是密封的,沒人知道里面押解的正是汝陽王府世子王保保。
另外看守王保保的守衛也跟著押送,看他們的意思似乎要一同駐紮到葛爾丹府上,對此慕容復當然是樂見其成的,如果沒人通風報信,他還真怕最後唱了一出獨角戲。
將軍府的守衛很快迎了出來,其中就有先前獨自離開的鐘齊兒,慕容復愣了一下,隨即大手一揮,“齊兒,把王保保帶到東跨院去,讓下人好生招待。”
看守囚車計程車兵頓時面露遲疑之色,王保保可是八王爺親自點名的重犯,“葛爾丹”私自提走已不合規矩,現在竟然還要將他當貴賓招待,這是何道理?
慕容復才懶得跟幾個小嘍囉解釋,神色一冷,“有件事本將軍要提前知會諸位,在本將軍府上,本將軍的話就是軍令,違令者斬!”
士兵們登時一凜,急忙跪地,“卑職等無意冒犯葛爾丹將軍,請將軍恕罪!”
慕容復臉色微緩,“把人押進去吧,記住,除了限制他的自由,其他事都不要干涉他,有什麼需要儘量滿足。”
八王爺的親信士兵不敢反對,將軍府的下人就更不敢反對了,王保保順理成章的由囚禁變成了軟禁。
諸事安排完畢,鍾齊兒很快又纏上了慕容復,撒嬌似的說道,“父親,我先前有事離開了,你不會怪我吧?”
慕容復經過最開始的“刺激”之後,現在對這個突然多出來的“女兒”已經無感了,不,準確的說是心虛和害怕,一來他並非真正的葛爾丹,如此欺騙一個渴望父愛的女孩未免有點殘忍,他於心不安。
二來這鐘齊兒絕非易與之輩,先前能夠糊弄過去只是情緒激動所致,一旦時間長了,定然能夠發現端倪,更何況還有傳說中的父女連心,他哪還敢跟她太過親近。
慕容復心念轉動,馬上板起臉來訓斥道,“齊兒,你身為司獄司丞,手上握著數千人的性命,怎可擅離職守?”
鍾齊兒撇撇嘴,不以為意的說道,“哪有數千人,現在整個天牢、包括各府各衙的監牢都清空了,我離開幾天又有什麼關係。”
慕容複目光微閃,“你可知道八王爺把那些犯人轉移到哪裡去了?”
鍾齊兒聞言微微一愣,“父親也不知道?”
慕容復注意到她那個“也”字,心下有些失望,遲疑了下,他如實點點頭,“我不知道。”
說話間小心觀察著鍾齊兒的神色變化,見她臉上除了驚訝沒別的異樣,這才暗自鬆了口氣。
鍾齊兒追問道,“父親,你是八王爺的結義兄弟,又是他心腹中的心腹,這麼大的事他怎會不告訴你?”
“他提走犯人的事我知道,只不過他要用這些犯人來做什麼,我卻不知。”慕容復心中盤算一番,說出這樣一句話來,隨即嘆了口氣,“其實八王爺對我也並非完全信任,現在我身領多職,掌控著大都半數以上的軍隊,這是件極其危險的事情,一旦我背叛他,他就萬劫不復了。”
鍾齊兒登時面露恍然之色,撇撇嘴說道,“這就是漢人常說的伴君如伴虎吧。”
“不錯,為君者最善猜疑,阿里不哥也不例外,而且前天夜裡四王爺約我見面的事情還被他知道了,我想他以後對我會防備會更深。”
鍾齊兒明亮的雙眼中閃過一絲異色,“父親,你會背叛八王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