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辭之間沒有半分不妥,他是真的心涼了,就現在襄陽城的形勢,慕容復隨便找個什麼藉口把自己一家老小推出去砍了,估計都沒人會說什麼。
慕容復哈哈一笑,“剛剛不小心聽到呂大人意欲替令郎某一份出路,或許本公子可以幫上這個忙,甚至可以讓你恢復往日的榮光,卻不知呂大人願不願意?”
呂文煥聽了這話,一時愣在原地,他想過慕容復是來奚落他的,也可能是免除後患,要對他不利,卻沒想過慕容復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哼,黃鼠狼給雞拜年,會安什麼好心。”呂師聖小聲嘀咕一句,他雖然遭此大變,性情沉穩內斂了許多,可看到慕容復這個大仇人,心裡還是有股咽不下的怨氣。
慕容復尚未說話,阿朱笑吟吟的開口道,“二位,我家公子若要對你們不利,他根本不用親自跑這一趟,只需一句話,跑來對付你們的人比比皆是,你們可不要不識好歹哦。”
呂文煥瞪了兒子一眼,隨即朝慕容復說道,“公子有話直說,呂某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
慕容複目光一閃,正色道,“現在襄陽城大勝,朝廷的封賞聖旨懸而未發,我可以告訴皇帝,就說這一戰中呂大人戴罪立功,厥功甚偉,讓你官復原職。”
此言一出,眾人無不動容,阿朱是百思不得其解,而呂家父子則有種被餡餅砸到的感覺,腦袋暈乎乎的。
慕容復很滿意他們這副表情,悠然道,“怎麼樣呂大人,被人冷淡的滋味不好受吧,只要你重新坐上襄陽宣撫使的位子,轉眼那些人便會回來跪舔你的腳指頭。”
呂文煥在一開始的震驚和狂喜之後,很快恢復了冷靜,“慕容公子,呂某還是那句話,天上不會掉餡餅,呂某得到這麼大的好處,需要付出什麼?”
“呂大人就是呂大人,”慕容復淡淡一笑,一字一頓道,“我要你,效忠慕容家。”
呂文煥先是不解,隨即忽的反應過來,“你是說要我……”
慕容復微微搖頭,“不可說,不可說。”
呂文煥面色變幻一陣,終是咬牙點頭,“好,呂某答應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呂大人果然是個聰明人。”慕容復口中說了一句,忽的伸出手指在茶杯中蘸了點水,屈指一彈,水滴變成了冰片,轉瞬沒入父子二人體內。
“這是什麼?”
“生死符,一念生,一念死,今後你們的生死便全在本公子掌控之中。”
“為什麼?”呂文煥既是不解又是驚慌的問道。
慕容復嘿嘿一笑,“呂大人不必緊張,不過走個程式而已,保證呂大人不會另起別的心思罷了,你放心,我這人說到做到,只要你們盡忠職守,不背叛我,你們能得到的,比你們想象的還要多。”
呂文煥神色變幻,終是喟然一嘆,“你要我做什麼?”
“很簡單,”慕容復說著指了指阿朱,“她叫阿朱,今後襄陽城明面上以你為主,實際上以她為主,明白了嗎?”
呂文煥本就是個老狐狸,一聽這話馬上明白過來,不禁苦笑一聲,“原來如此,老夫還以為……想想也是,那又怎麼可能呢。”
“呂大人不必灰心,你雖無實權,但在城池管理方面經驗豐富,阿朱年輕識淺,今後還要多多指教一下她,等以後慕容家奪得天下,自有你一份功勞,飛黃騰達指日可待。”慕容復敲了一棒後,馬上畫了個棗給他。
呂文煥很快進入角色,朝阿朱一躬身,“指教不敢當,阿朱小姐但凡有事,儘可差遣就是了。”
阿朱連忙回了一禮,“呂大人言重了,今後還要多多仰仗呂大人。”
慕容復滿意的點點頭,隨即又說道,“呂大人,等你坐上襄陽宣撫使的位子,令郎的事想必不用我插手了吧。”
“這點小事下官自己可以解決,不敢勞煩公子。”
“嗯,你要記住,襄陽城的稅收盡歸慕容家所有,一分也不許上交給朝廷。”
“是。”
慕容復達成目的,很快帶著阿朱離開知州府衙,阿朱一路上欲言又止,一副想問又不知道怎麼問的樣子。
慕容復自不難看出她的心思,輕笑一聲,“阿朱,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要讓呂文煥重新坐上宣撫使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