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輕哼一聲,“從目前得到的情況來看,密道很可能覆蓋了整個襄陽城,其中一條直通將軍府。”
“將軍府……”慕容復忽的扭頭看向黃蓉,“你和郭靖真的不知襄陽城下有密道?”
黃蓉沒好氣的橫了他一眼,“你什麼意思,這種事我怎會瞞你?”
慕容復眉頭微皺,“連你們都不知道密道的存在,蒙古高手是怎麼知道的?”
黃蓉沉吟道,“如果密道覆蓋了襄陽城,就絕不可能是江湖勢力或個人所為,一定跟官府有關係。”
慕容復登時明白她的意思,身形一閃,已朝後院掠去。
不一會兒,他來到軟禁呂文煥父子的院落,徑直推門而入。
時隔十幾天,這對父子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呂文煥形銷骨立,呂師聖形容枯槁,二人一見慕容復,居然沒有想象中的憤怒,只是冷眼相向。
慕容復多少有點過意不去,說到底他跟二人並無什麼深仇大恨,一切都只是因為利益而已,他客氣拱手施了一禮,“呂大人近來可好啊?”
呂文煥神情淡漠的瞥了他一眼,“如果慕容公子落到老夫這般境地,你會好麼?”
慕容復咧嘴一笑,“其實呂大人應該知足了,如果呂大人落到其他人手裡,只怕你一家老小會更難過。”
呂文煥默然,官場上的鬥爭他見得太多了,如果落到其他仇敵手裡,只會更慘,牆倒眾人推,他能坐到一州宣撫使這等高位,踩碎了不知多少人的屍骨,仇敵又豈會少了去。
良久,他嘆了口氣,“你來做什麼?”
慕容復開門見山,“不知大人可知襄陽城下的密道?”
呂文煥面色微動,“你怎麼知道密道的事?”
慕容復淡淡道,“偶然發現的。”
呂文煥神色微一變幻,卻是搖搖頭,“老夫不知。”
慕容復自然不會相信,黃蓉郭靖不知道還情有可原,畢竟無官無職的,可呂文煥總攬襄陽的軍政大權,經營了十幾年,怎麼可能不知道襄陽城下有密道。
略一思索他便說道,“呂大人,你也不用裝模作樣了,咱們開啟天窗說亮話,你想要什麼條件可以提。”
呂文煥呆了一呆,沒想到他說話這麼直接,“你說真的?”
“我酌情考慮。”
呂文煥默然片刻,“放我一家老小出去,並具表進京洗刷老夫的冤情。”
“冤情?”慕容復忽的冷笑一聲,“你有什麼冤情?在襄陽城呆了這麼多年,你敢說你沒貪過?”
呂文煥登時語塞。
慕容復繼續道,“放你出去可以,不過我還有一個條件。”
時至今日,襄陽城已經趨於穩定,就算將呂文煥父子放出去也翻不起什麼大浪了,之所以一直沒放他們離開,是因為慕容復一直沒找到呂文煥的藏銀地點,他絕不相信這樣一個封疆大吏經營襄陽城那麼多年,會一點存貨都沒有。
呂文煥怔了怔,隨即大怒,“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就是欺你了,怎麼了?”慕容復一步踏出,瞬息來到他身前,俯視著他,淡漠道,“我不過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而已,你卻獅子大開口,你以為襄陽城的密道就只有你一個人知道麼?”
呂文煥嚅囁半晌,別過頭去,“那你儘可去問問別人。”
慕容復冷笑道,“那密道至少都有幾十年的歷史了,我不相信襄陽城的卷宗中沒有記載,我只是不想浪費時間而已,你明白麼?”
呂文煥面色微滯,終是嘆了口氣,“你有什麼條件?”
“簡單,”慕容復臉上轉瞬恢復和善的笑容,“告訴我你的藏銀地點。”
“什麼!”呂文煥勃然大怒,“什麼藏銀地點,沒有!”
慕容復故作失望的嘆了口氣,“唉,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你想想,你現在一家老小都困在這裡出不去,要那些銀子有什麼用?說不定哪天我心情不好把你們全砍了,你豈非更冤?還不如爽快說出來,也好趁早抽身,保住小命要緊。”
呂文煥一手顫巍巍的指著他,“你……你如此膽大妄為,難道就不怕報應臨頭?”
“你跟我說報應?”慕容復臉上閃過一絲狂霸之氣,“我是所有人的報應,但沒人能報應到我頭上。”
“你……”呂文煥還待開口,慕容復神色又是一冷,“一句話,你說還是不說?”
呂文煥深深吸了口氣,終是垂下頭顱,“我說。”
慕容復展顏一笑,“真是個聰明人,這個世界,好人會死,壞人也會死,只有聰明人能活得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