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趕緊說說什麼事,不要再賣關子。”慕容復不耐煩的催促一句,記得昨晚趙金玲便是用“渭河水患”要挾元懿太子放人,當時他心急沐劍屏安危,並沒有認真聽,此刻聽王戴再次提起,不由有些好奇,究竟是什麼事,能將八竿子打不著的元懿太子和王德聯絡起來。
王戴不敢再賣什麼關子,當即如竹筒倒豆子般將全部事情都說了出來。
原來數月前,渭河發生水患,當時正在監國的元懿太子奉旨前往治理,可他就是個膿包,哪有什麼治水的本事,本來這也不算什麼大事,皇帝派他過去的本意也就讓他長長見識,瞭解民生疾苦。
但元懿太子偏偏不服,非要親自上陣指揮,還將擅長治水的地方官員下了大獄,最後大水沒治成,反而因為他臨陣脫逃,致使數萬軍民葬身洪水,這事如果傳到朝堂上,勢必引起潑天大浪,就連皇帝也未必保得住他。
好在他也沒傻到家,他以最快速度逃回京師,將事情說與他背後的幾個大臣聽,幾個位高權重的大臣聯手將事情壓了下去,所有知情者統統被滅了口,以致於至今皇帝也不知道渭河水患治水失敗的真正原因。
“最近淮東軍統帥王德與元懿太子走得很近,只要將這事捅出去,元懿太子那邊不說,以老皇帝的老辣,絕對會趁機將王德除去,屆時淮東軍不可一日無帥,皇帝必定會讓我暫時統領,與禁軍的複雜體系不同,淮東軍一旦落入我手中,肯定能將其收服。”
說到最後,王戴似乎怕慕容復不信,又信誓旦旦的保證了一句。
慕容復默然片刻,忽然說出一句讓他大吃一驚的話來,“這事不能捅出去,相反,我要你這幾天暗中派人接近元懿太子,向他示好。”
“什麼!”王戴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脫口說道,“這怎麼可以,那個膿包太子根本就不是當皇帝的料,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廢掉,現在投靠他是不是太早了,如果讓皇帝知道,肯定會先除掉我的。”
慕容復見他反應如此激烈,不由有些好笑,“你急什麼,我還沒說完。”
王戴也意識到自己失態,告了聲罪,“小的失態了,公子請說。”
慕容複目光微閃,“如果皇城發生動亂,你們拱衛京師的兵馬會做出什麼反應?”
王戴沉吟了下,“這要看是什麼動亂了,如果是外敵入侵,我們拱衛京師的大軍自然是護衛皇城,如果是內部生亂,那最好是什麼也不做,原地待命等待皇帝聖旨或樞密院的調兵虎符。”
“如果是太子篡位呢?”慕容復笑了笑,追問道。
王戴聞言大驚失色,“這怎麼可能!”
“你別管可不可能,按照正常邏輯,禁軍該如何處理?”
王戴有些心驚肉跳的看了慕容復一眼,這位不會是跟太子勾搭上了吧?這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他口中說道,“按照正常邏輯,禁軍應該原地待命,但與太子親近的兵馬就不知道了,很可能會進入城中,第一時間控制皇城。”
“好!”慕容復撫掌而笑,“我要你做的,就是當那第一個控制皇城的人。”
“可……可……”王戴目瞪口呆的望著慕容復,可什麼沒有說出口。
“所以我要你這幾天先派人接近太子,暗中示好,屆時你趕在王德與諸軍之前,將皇城控制起來。”慕容復淡笑道,但說出的話,卻讓人毛骨悚然。
王戴憋了半天才問出一句話來,“公子怎麼知道太子一定會篡位?以他如今的地位,只要再等幾年,皇位一樣是他的,根本犯不著冒險。”
“兔子被逼急了還咬人呢,更何況一個手握重兵的太子,自古無情帝王家,等不及想要上位的太子也不是一個兩個了,沒什麼稀奇的。”慕容復神秘笑了笑,並沒有解釋的意思,“總之你做好準備,等我命令。”
王戴隱約覺得慕容復有什麼大計劃,但又摸不著頭腦,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慕容復已經跟太子勾結,否則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