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中則點點頭,又行了一禮,忽然她探出一手,抓起地上的斷劍,橫劍朝脖子抹去,竟要自尋短見。
慕容復瞬間反應過來,閃電般探出二指,夾住劍刃,“寧女俠這是何故?”
甯中則抽了抽劍柄,沒有抽出來,只得說道,“家門不幸,發生了這種事,妾身哪還有臉面苟活於事,慕容公子,妾身知道你好心,但請你不要阻攔,不然妾身生不如死。”
慕容復微微嘆了口氣,“寧女俠此言差矣,不管嶽不群做下什麼,都與你無關,你是你,他是他,更何況你不為自己著想,難道也不為自己的女兒著想?”
說完他朝身後瞥了一眼,“珊兒妹子,你還是自己來勸勸你娘吧。”
“什麼,”甯中則陡然一驚,“珊兒也在……”
話未說完,嶽靈珊自山石後面走了出來,“娘!”
甯中則臉色驟然變得煞白無比,“珊兒你……你都看到了?”
嶽靈珊沒有答話,嘴裡哭著叫著,一下撲到她懷裡,“娘……”
甯中則眼淚再次止不住的流了下來,母女二人哭成了淚人,這也難怪,兩個她們最親近的男人同時“背叛”了她們,這是何等的打擊,尋常人恐怕一輩子也沒機會攤上這種事。
慕容復識趣的退到一邊,只覺頭大如鬥,他最煩的就是女人哭哭啼啼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慕容復等得不耐煩的時候,二女終於止住了哭聲,經過這一番發洩,總算穩住了情緒,甯中則也不再尋死了,至少暫時是這樣。
“娘,你不要離開我好麼?如果你走了,讓珊兒一個人怎麼活。”嶽靈珊低聲說道。
甯中則抹去臉上的眼淚,又替女兒擦了擦臉,“娘方才一時昏了頭,就是為了珊兒,娘也不該有那短見之舉。”
嶽靈珊破涕為笑,“你說的啊,可不許騙珊兒,否則不管孃親到哪,珊兒也勢必追到哪。”
這句話的意思卻是說,如果你尋了短見,女兒也會跟隨你的腳步。
甯中則方才或許還有敷衍之意,聞得此言不禁暗自心驚,更覺女兒實在太可憐了,心念轉動,她說道,“娘瞧平兒那孩子良知未泯,或許只是礙於……礙於你爹爹的逼迫,只要加以勸誡,定能浪子回頭,畢竟你們都還年輕,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嶽靈珊搖搖頭,“沒用的,娘你可能不知道,我跟他……跟他到現在也沒圓房,他心裡早就沒我了。”
“什麼,你們還沒圓房!”甯中則陡然吃了一驚,責備道,“你這孩子,怎麼不早跟孃親說。”
嶽靈珊臉色一紅,“這種事,我怎好意思跟孃親說。”
“唉,怨我,都怨我,是我粗疏大意了。”甯中則臉上滿是自責。
嶽靈珊緊緊環著甯中則的手臂,腦袋靠在她肩頭,“這怎能怪孃親,都是珊兒不好,不,都是小林子不好,他既然不喜歡我,為什麼還要娶我,哼,我恨死他了。”
甯中則摸著她的頭,微微嘆了口氣,心中五味雜陳,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事實上她受的打擊,可是一點都不必女兒少的。
“對了孃親,咱們還回華山嗎?”嶽靈珊忽然問道。
甯中則怔了怔,“不回華山咱們還能去哪?”
“二位如果不嫌棄,倒是可以隨在下前往江南燕子塢。”這時,慕容復開口了。
母女二人登時想起還有一個男子在旁邊,均是臉色一紅,甯中則鬆開嶽靈珊,朝慕容復說道,“讓公子見笑了,不過我母女二人與公子無親無故,怎好上門叨擾,公子的好意妾身心領了。”
她久經世事,江湖閱歷頗豐,又怎會冒然答應到一個無親無故的男子家中寄居。
倒是嶽靈珊目光閃了閃,隱有幾分意動,她早就將慕容復當成一個親近之人,似乎到他那裡去寄住一段時間也沒什麼。
慕容復對此早有意料,微笑道,“寧女俠且聽在下說完,再拒絕也不遲。”
“哦?”甯中則一愣,“公子有話請講。”
慕容復沉吟了下,“如今天下正值多事之秋,蒙古韃子輕啟戰端,襄陽城朝不保夕,但凡有識之士,都該為漢室天下盡一份力,實不相瞞,慕容家正打算召叢集雄,團結所有力量,誓死保衛襄陽,寧女俠武功智謀懼是一流,不若加入我慕容家,護我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