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要問費師兄了!”玄澄大師還未開口,魯連榮忽然插了一句嘴,目光陰沉的盯著費彬,“先前那嵩山弟子曾說,是‘陸師叔’要炸山,這位‘陸師叔’是誰,諸位應該都清楚,更何況這些人佈置如此周到,絕不是短時間內可以辦到的,一定跟嵩山派脫不了關係。”
此言一出,所有人目光一轉,落在費彬和其身後的嵩山弟子身上,有的面露恨色,有的則帶著疑惑,但都不怎麼友好就是了。
費彬察覺到眾人投來的目光,不禁心中一寒,知道若不解釋清楚,只怕頃刻間就會被圍毆致死,急忙說道,“我一直都在山上,自始至終都跟大家呆在一起,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而且現在我嵩山派的處境跟諸位一樣,又怎麼可能與他們有所勾結。”
說完忽的扭頭看向先前報信的嵩山弟子,喝道,“你還不快說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怎麼知道陸師弟要炸山的?”
那弟子噤若寒蟬,臉色蒼白,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我去小解到時候,看到陸師叔的弟子史天明、鍾生在埋炸.藥,他們說……說陸師叔奉了什麼大人的命令,要夷平嵩山。”
眾人聞言臉色稍緩,看樣子似乎是那陸柏暗地裡投靠了什麼人,合謀剿滅五嶽劍派。
“不好!”忽然,玄澄大師面色大變,一把抓住那弟子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你是說他們要夷平嵩山,而不是五嶽劍派?”
“是……是啊……”嵩山弟子嚇了一跳,結結巴巴的說道。
“不好不好,”玄澄大師鬆開他,臉色變得難看無比,嘴中不斷喃喃著不好、要遭一類的詞語。
“大師,究竟怎麼了?”嶽不群開口問了一句,眾人見玄澄大師這般變化,均忍不住有些好奇,就算人家要平山也不用那麼緊張吧,嵩山又豈是說平就平的。
倒是慕容複目光微動,隱隱想到了什麼,只聽玄澄大師說道,“他們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五嶽劍派,而是少林寺。”
“不會吧,竟然有人敢打少林寺的主意?”有人下意識的脫口說了一句。
“不行,我得下山去看看。”玄澄大師越想越是擔憂,金剛杵一拎便要轉身下山。
慕容復身形一晃,攔在玄澄大師面前,“大師稍安勿躁,且聽我一言。”
玄澄大師急不可耐,不過念在慕容複方才那一句關心,他按住性子,“你說。”
慕容復心念轉動,嘴中說道,“大師方才也說了,下山的要道都被堵住了,你還如何下去?更何況少林寺千年底蘊,想要對付談何容易,大師應該比外人更有信心才是。”
“這……”玄澄大師又何嘗不知道這些,若平時他自不會那麼擔憂,可如今形勢不同,他實在放心不下,於是說道,“慕容公子有所不知,在傳來襄陽城告急的訊息時,鄙寺近一半的僧兵已經出發趕往襄陽城支援去了。”
聽到這話,眾人才想起,他們也是要趕往襄陽城支援的,卻因為左冷禪的一面盟主令旗先行來到嵩山,原本他們還存了正好藉機拖延一二的心思,沒想到卻被人圍在這嵩山絕巔,現在想想,還不如一開始就趕往襄陽城去,哪還會遇到這種事?唉,都怪那左冷禪。
若左冷禪“在天有靈”,只怕屍體都要跳起來,吐血三升了。
慕容復笑了笑,“大師不要著急,目前事態尚不明朗,說不定只是你多想了,他們的目的並非少林寺,退一萬步說,倘若大師猜測為真,那麼他們圍住這觀勝峰便是摟草打兔子,順道而已。”
“如此一來,觀勝峰的兵力定然不多,我等只要從長計議,同心協力,定可不費吹灰之力的衝下山去,到得那時,還可與少林寺裡應外合,將這些人一網打盡。”
一番話絲絲入扣,分析得有理有據,不說玄澄大師,就是其餘所有人也都心裡一鬆,沒有先前那麼慌張了。
玄澄大師遲疑半晌,終是點了點頭,掃了了慕容復和嶽不群幾人一眼,“論計謀,你們都比老衲在行,也罷,老衲就留下來與你們共渡難關,倘若真像慕容公子所說,那麼下山之後,還請諸位助我少林一臂之力。”
“那是當然,少林寺是武林的泰山北斗,正道領袖,我等豈會袖手旁觀。”群雄紛紛響應。
慕容復重新走上封禪臺,雙手虛按,場中安靜下來,他揚聲說道,“諸位,值此危難之際,冠冕堂皇的話我就不說了,我就問一句,你們想不想活命?”
“想!”眾人下意識的開口答道。
慕容復笑了笑,“那好,俗話說蛇無頭不行,咱們當務之急是選出一個能夠總領大局的主帥,由於形勢緊急,為了避免另起爭端,我推舉由剛剛比武奪帥的林平之來擔任。”
說著頓了頓,他神色一正,“咱們現在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有句醜話我要說在前頭,不管是五嶽劍派的人,還是五嶽劍派之外的人,誰若不服從臨時主帥的命令,可別怪本公子出手無情。”
聽得前半句,眾人都沒有半點異議,值此關頭,誰也不會計較由誰當主帥,而且不少有識之士也十分贊同慕容復的話,越是危難的時候,越需要一根主心骨,可後面的話就讓眾人有些神色各異了,於是有人開口問道,“林平之是五嶽派的人,萬一他故意讓我們這些非五嶽派的人去充當炮灰,那又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