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逸雖怒,卻找不到什麼反駁的話語,拋開別的不說,左冷禪這番話還是有些道理的,誰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當然,別看眾人叫的歡,實際上各人心裡是怎麼想的,只有各人知道。
左冷禪見定逸啞口無言,眼底閃過一絲得意,嘴中說道,“既然大家都覺得左某說的有理,那麼本次同盟大會就此開始,希望大夥兒同心協力,商量出一個辦法來,渡過此次大劫。”
此言一出,群雄皆是默然不語,五嶽劍派的掌門大都知道左冷禪所謂的辦法是什麼,沒有開口的話,他們都不願成為始作俑者,而五派外的人則是一副看好戲的心態,目光不時在五派掌門身上掃過。
場面一時冷卻下來,左冷禪面色有些不自然,不著痕跡的朝泰山派方向瞥了一眼,那泰山派新任掌門玉音子臉上閃過一絲無奈之色,率先開口道,
“既然大家都不願開口,貧道不才,就先拋磚引玉了,貧道以為,咱們五嶽劍派向來同氣連枝,百餘年來攜手同盟渡過數十次大劫,早已親如一家不分彼此,不如趁此機會,乾脆合併為一派,今後同心協力,團結互助,共渡難關。”
聽了玉音子的話,有人鄙夷,有人驚怒,有人冷笑,不一而足,倒是五派掌門、長老反應平平,似乎早有意料一般。
事實上也沒什麼好奇怪的,這些年左冷禪野心漸漸顯露,早就有意有意的放出合併五嶽劍派的風聲。可能唯一叫人意外的就是,泰山派竟然會第一個替左冷禪搖旗吶喊,要知道當初天門道長還在的時候,可是堅決反對並派的。
玉音子說完之後,見沒人應和,不由面色有些尷尬,急忙朝身邊的弟子使了個眼色,緊接著泰山派眾弟子紛紛出言附和,什麼“並派好”,“今後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等各種言辭不斷。
左冷禪見眾人反應並不積極,臉色略微有些難看,但還是勉強笑道,“玉音子道長果然深謀遠慮,一針見血,五嶽劍派之所以能走到今日,且發展壯大,靠得正是我等五派攜手同心,克服重重難關,如今我五嶽劍派又到了生死存亡之際,而且還是前所未有的難關,左某以為,五嶽同盟再進一步併為一派,實乃上上之策。”
“說得對,五嶽劍派就該併為一派,共克難關。”
“此舉既利於守禦襄陽,又能儲存五派傳承,一舉兩得。”
“左掌門高瞻遠矚,此計甚妙。”
……
左冷禪一開口,登時又有好幾十人大聲附和,除了嵩山派弟子之外,還有那些五派之外的人,就連封禪臺上的觀禮賓客也有兩人開口支援,這些人明顯是左冷禪找來的託,但有了他們說話,氣氛立即就上來了,給人一種大勢所趨的錯覺。
左冷禪臉色微喜,繼續說道,“眼下正值亂世,每年覆滅的江湖門派不計其數,毫不客氣的說,我們五嶽劍派分開來,也不過區區二流門派罷了,這次守禦襄陽城,就算我們僥倖存活下來,下次說不定又要守禦雁門關,如果我們不能團結起來,誰能保證能夠長久生存下去?所以說五嶽劍派合併是唯一的出路,合則兩利,分則敗亡。”
“說得好,我支援左盟主。”
“左盟主說得對,五嶽劍派如果不合並,滅亡只是遲早的事。”
……
底下眾人又開始叫囂起來,華山派席位上,嶽不群一手輕輕摩挲著腰間的長劍,一手捋了捋頦下短鬚,臉上風輕雲淡,似乎左冷禪所說之事跟他沒有半點關係。
倒是甯中則有些著急,“師兄,越來越多的人給他說動了,左冷禪野心勃勃,難道真要叫他吞併華山派不成?那我們豈不是成華山的罪人了?”
嶽不群淡淡一笑,“不急,誰吞併誰還不一定。”
另一邊恆山派席位上,定逸氣得脖子通紅,幾次想要出言反駁,都被定靜給攔了下來。
臺上慕容復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幕,不得不說左冷禪確實找了個好機會,這個時候不管眾人心中如何想法,但有了守禦襄陽的大義在前,誰也不敢跳出來反對。
事實上,不反對不代表這些人真的有多麼大義凜然、正義無私,說句難聽的,就算襄陽城真個破了,大宋滅亡,也不會威脅到這些人的切身利益,君不見長江以北悉數落入金、清、蒙古手中,可北地那麼多門派比如少林、全真,還不是一樣活得好好的,只是日子不怎麼好過罷了。
有識之士或許有,但肯定是少數,左冷禪能以一道盟主令旗召集起這麼多人,未必就是那令旗有多大約束力,更多的只是拖延時間觀望形勢罷了,如果襄陽城旦夕告破,他們也不用過去送死,如果能堅持一些時日,也避免了充當炮灰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