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復的臉皮終究不同凡響,很快就平復臉上的異樣,坦然走到黃裳面前,微微拱手一禮,“不知前輩有何賜教。”
這一瞬間,黃裳多年的養氣功夫完全成了流水,恨不得一拳搗爛面前那張俊逸的臉龐,即便他早就有了默許慕容復做他孫女婿的意思,可你也該事先知會一聲吧,而且事後連聲招呼也不打就想溜,被發現了還這般理直氣壯,前輩?前輩是你叫的麼?
其實他一直就在屋中,慕容復來的時候他也發現了,只是當時正在修煉,本想收了功與慕容復見上一面,可一晃眼的功夫,二人便到了孫女閨房中,等他發現事情不對的時候,已經晚了,那個時候他是打斷也不是,不打斷也不是,只好一直在黃穎屋外等著。
這一等就是幾個時辰過去,心裡越發不是滋味,當然,二人內功大進下意識發出的清嘯聲他自然是聽到了,要說心裡沒有幾分好奇是不可能的,孫女的九陰絕脈他再瞭解不過,修煉至今內力更多的用來壓制絕脈,如果不治好病,已經沒可能再進一步。
想到這黃裳深深吸了口氣,稍稍平復心裡的怒意,撇過頭去,不看那張欠揍的臉,口中甕聲甕氣的說道,“你乾的什麼好事,還要老夫言明麼?”
慕容複目中笑意一閃而過,臉上卻是裝傻充愣,“但請前輩明言,在下做了什麼好事?”
“你口口聲聲前輩長前輩短,看樣子是不打算負責咯?”黃裳忽然笑眯眯的反問一句。
慕容復心中一跳,笑裡藏刀什麼的他平時最擅長了,一見對方的笑容立時就明白過來,這老頭心裡產生了殺念,當即暗自提神戒備,口中卻是笑嘻嘻的說道,“前輩這話什麼意思,晚輩不大明白,如果你是說穎兒,晚輩自然是會負責的。”
“哼,”黃裳神色一冷,“既然決定負責,那現在是不是該改口了?”
慕容復登時恍然,原來這老頭是要自己叫他“爺爺”,臉上閃過一絲複雜之色,他若有深意的說道,“並非晚輩不識禮數,實在是眼下情況特殊,還是暫且維持現狀得好,免得發生什麼意外,連累了穎兒,也連累你老人家。”
他這可不是危言聳聽,如果這個時候他開口認下這門親事,坐實了與黃裳的關係,接下來的事情就會讓雙方很為難,一旦失敗,還會將黃穎爺孫二人牽扯進去,當然,這只是其次,他自由自在慣了,突然憑空多出一個爺爺級的人物會很不自在。
黃裳聞言一怔,臉色陡然一沉,“你什麼意思?”
慕容復雙手一攤,“什麼意思前輩心裡明白,我想說的是,只要我一天沒改口,前輩見到我大可出手就是,不必有諸多顧忌,而我,也是一樣。”
黃裳隱約明白了這話的意思,神情凝重下來,“慕容小子,難道你就不能為了穎兒,做一些改變麼?”
慕容復哈哈一笑,身形漸漸變淡,“我自乘風來,逍遙天地間,乾坤主沉浮,江湖問劍仙……”
黃裳怔怔盯著那逐漸消散,直至最後消失的身形,聽著自四面八方而來的豪邁霸氣聲音,不禁微微愣神,這小子身上的氣勢,似乎又恢復到此前俠客島上一劍橫掃群雄的時候了。
“爺爺,”忽然耳邊一道清脆柔和的聲音傳來。
黃裳一驚回過神來,不知何時孫女黃穎已經出現在面前,一身鵝黃淡衫,亭亭玉立,還是那個熟悉的孫女,只不過眉宇間透著的絲絲媚意告訴他,這個孫女已經長大了,不再是以前那個任性的小女孩了。
“你出來做什麼,快回去,免得受了風寒。”女子體虛,尤其是做了那事之後,一旦感染風寒,便極易留下病根,黃裳略帶責備的呵斥道。
黃穎心頭一暖,俏皮的笑了笑,“爺爺,你忘了我現在可是打通任督二脈的絕頂高手,現在功力大進,只差一步便可邁入真元境,成為絕世高手,怎麼可能感染風寒。”
黃裳這才反應過來,再細細看了孫女幾眼,“對了穎兒,你這身功力是怎麼回事?”
黃穎俏臉微紅,支支吾吾的說道,“就是……是他幫我打通絕脈的時候,體內殘留的陰氣被我吸收煉化,所以……所以我就功力大進了。”
“吸收煉化?”黃裳聞言吃了一驚,這種化解方法他以前不是沒想過,但經過幾次試驗發現根本行不通,九陰絕脈裡的陰氣雖然精純,卻頑固異常,與天地間的元氣能量有很大區別,根本無法煉化,孫女是怎麼做到的?
“穎兒,詳細跟我說說那小子是怎麼幫你打通經脈的?”黃裳一激動之下,直接問了出來,他心裡隱隱覺得這肯定跟慕容復有大關聯。
不料黃穎臉蛋刷的一下紅了個通透,爺爺怎麼問這種羞人問題,我到底要不要告訴他?
但見爺爺滿臉期待、好奇、激動之色,黃穎想起這些年爺爺為了治療自己的絕脈耗盡精力,心下一軟,便羞羞答答的將慕容復所用方式說了出來。
黃裳聽後先是一愣,緊接著雙目圓瞪,滿臉漲紅,“好啊,連我的孫女也敢利用,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