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進入宮殿,慕容復便聽到裡面傳來一陣激烈的爭吵聲。
“什麼!你要帶著阿紫回中原去?這不行,我絕不同意。”段正淳聲音前所未有的激昂,隱約還夾雜著一絲怒氣。
慕容復不禁愣了一下,在他印象中,段正淳算是一個翩翩君子了,不管人前人後均是一樣,現在卻是發這麼大脾氣,顯然已經怒到了極點,卻不知是誰將他惹毛了,聽他話裡的意思,還跟阿紫有關?
原本還想光明正大上門的慕容復心念急轉,卻是身形一動,化為一縷輕煙飄入院中。
“你憑什麼,這是我的女兒,我為什麼不能帶走。”另一個聲音響起,清冷中不失幾分柔和,正是阮星竹。
慕容復閃身進了正廳,眼尖的正好看到西邊角落裡有塊屏風,順勢便躲了過去,這才看向二人,只見二人均是一副面紅耳赤的模樣,明顯已經吵出火氣了。
這倒讓他更加好奇了,爭吵的原因他已經知道了,一個要帶阿紫離開,一個不讓,但段正淳一向對女人心軟,從來都是好言好語,沒有過半句重話,今天是怎麼了,火氣這麼大。
他哪裡知道,段正淳火氣會這麼大,究其根底還是他乾的好事。
原來那晚在迎賓驛館,他強行霸佔了阮星竹,雖然二人掩飾的頗為巧妙,當時也矇混過關了,但後來段正淳細想之下,愈發覺得不同尋常,不由懷疑上了阮星竹,這疑心一生,自然是細思極恐。
本來他對阮星竹心有愧疚,即便她真跟慕容復有什麼瓜葛,也頂多只是暗自鬱悶罷了,斷不會表現出絲毫,偏偏不知怎的,跟在他身邊的刀白鳳和秦紅棉這段時間對他也是若即若離,忽冷忽熱,憋得久了,是個男人總會有些火氣的。
當然,讓他最惱火的還是阮星竹要帶走阿紫,阮星竹跟慕容復已是不清不楚,若再讓阿紫繼續跟在慕容復身邊,肯定會出事,萬一鬧出什麼母女共侍一夫的醜聞,段家的聲譽可就全毀了,他豈會坐看此等事情的發生。
段正淳被阮星竹剛剛的言語噎了一下,但馬上又板著臉說道,“她也是我的女兒,不錯,以前我沒有養過她,沒有好好教她,是我的錯,但以後我肯定會為她正名,恢復她公主之身,好好待她,什麼都給她最好的。”
聞得此言,阮星竹不禁遲疑了下,阿紫跟在段正淳身邊,肯定能得到更好的待遇,最起碼下半輩子不用吃半點苦了。
心中如此想著,阮星竹還是冷哼一聲,“那阿朱呢?難道阿朱就不管了麼?更何況你在外面不知還留下了多少種,你能保證阿紫一定會幸福?最是無情帝王家。”
段正淳見她語氣已經有了些許鬆動,立即趁熱打鐵,“別的不敢說,我段家團結互助,不會發生骨肉相殘之事,若是連自己的女兒都照顧不好,我段正淳又有何面目活在世上,至於阿朱,日後我自會找機會將其接回來,慕容家識相還自罷了,若不識相,哼,難道我段家就可欺麼!”
“切,”阮星竹撇了撇嘴,“不會有骨肉相殘之事,這話你也好意思說出口,那四大惡人之首的段延慶,你別說跟你段家沒有關係。”
而慕容復聽了段正淳這番話,也是微微冷笑了一下,“還想帶走阿朱,就連阿紫你都帶不走。”
只聽阮星竹接著說道,“我帶阿紫前往中原,便是想找回阿朱,你剛才那句話以後出去最好別說,若讓慕容家的人聽到,少不得一番麻煩,不是我小瞧你段家,你還真不一定鬥得過人家。”
段正淳一聽這話,登時氣血上湧,想也不想的脫口說出一句話來,“哼,你當然幫著他說話了。”
“你什麼意思?”阮星竹面色微變,臉上紅暈一閃而過,冷聲喝問道。
段正淳也意識到自己的話過於孟浪,但見心愛之人這番作態,心中仍是隱隱作痛,當下冷哼一聲,“沒什麼意思,我段家若非礙於祖宗定下的規矩,區區一個武林世家,又豈會放在眼裡,我……總之我不會讓你帶走阿紫的。”
慕容復心頭微怒,便欲出聲,忽的心中一動,又忍了下來。
就在這時,樓上傳來一個頗為冷淡的聲音,“你們兩吵夠了沒有,若是沒有,請移步外面吵去,真不嫌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