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魚同因為見到慕容復,故而不敢上前,一直都站在門口,看不到桶中的情景,只是問得屋中一陣熟悉的香味,以及桶中水花飛濺,帶起來的粉色花瓣,心中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但具體是哪不對勁,卻是想不起來。
“既然餘秀才是此間屋子的主人,本座倒也不好平白佔用,這樣吧,待本座沐浴完之後,自會奉上銀錢,聊表謝意。”慕容復臉上帶著一絲古怪之極的笑容,嘴中如此說道。
餘魚同擺擺手,些許銀錢,他自然不會放在眼裡,“慕容公子客氣了,公子大駕光臨,蓬蓽生輝,餘某感謝還來不及,怎麼會收公子的銀錢。”
隨即他又皺了皺眉,“只是我這院中,原本還住著一個女子,不知慕容公子來時,可曾見過?”
“這女子長得什麼模樣?”慕容覆沒有回答餘魚同的問題,反倒一臉好奇的問道。
餘魚同心頭暗怒,卻是不好發作,只得淡淡說道,“如花似玉,閉月羞花。”
“與餘秀才是什麼關係?”慕容復再次問道。
“沒有……”餘魚同本想說沒有關係,但不知為何,一瞧見慕容復那副感興趣的模樣,心中便頗不是滋味,猶豫了下說道,“是在下的戀人。”
“是嗎?”慕容復似笑非笑的看著餘魚同,“可我從未聽說過‘金笛秀才’有戀人啊?”
被慕容復如此一盯,他心頭有些發虛,但想到芷兒那般痴纏自己,眼下形勢特殊,自己便是謊稱其為自己的戀人,想來芷兒知道後,也不會怪罪什麼。
想到這他底氣足了不少,淡淡道,“最近才有的,慕容公子不知道也不足為奇。”
“原來如此,”慕容復點點頭,“卻不知你那戀人叫什麼名字?”
餘魚同臉色微沉,“公子問這些作甚?”
他並不喜歡李沅芷,但不知為何,聽別人打聽李沅芷時,他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似是不願讓人知道李沅芷的存在,尤其是慕容復這種武林中的“風流名士”。
慕容覆水下的動作更快了幾分,嘴上笑了笑,說道,“沒什麼,餘秀才適才不是問本座有沒有見到麼?不問清楚,本座怎麼知道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她……她叫李沅芷。”
“哦,名字倒是不錯。”
“那公子到底有沒有見到?”
“沒有!”
“你!”餘魚同被噎得一口氣緩不過來,差點吐血。
“不過,”慕容復臉上露出一抹奇異的笑容,“如果本座見到她,會幫你轉告的。”
“哼,就憑我與芷兒的關係,何事還用得著你來轉告。”餘魚同心中嗤之以鼻,猶豫了半晌,終是拱手道,“在下還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辭,慕容公子請自便。”
“哎,不忙。”慕容復卻是出言阻止的了餘魚同,“本座正好也有一事詢問餘秀才。”
說話間,他手臂上的動作越來越快,桶中水花濺得老高,大片大片的花瓣飛了出來,隱約還傳出一絲奇怪的聲音,忽然,這一切戛然而止,而慕容復臉上卻露出一副舒爽的神情。
餘魚同心中陡然一緊,目光緊緊盯著浴桶,神色變幻不定,終是壓下上前一探究竟的念頭,疑惑道,“慕容公子有什麼事要問在下?”
“數日前,本座身邊有幾個小丫頭被人擄走了。”慕容復似是隨意的說道,眼角餘光,卻是一直在留意餘魚同的神色變化。
果然,聽得此言,餘魚同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語氣有些不自然的說道,“沒,我沒見過什麼小丫頭。”
“本座似乎沒有問你見沒見過吧?”慕容復臉上笑意更甚。
餘魚同面色微僵,訕訕一笑,“公子說有事要詢問在下,又說府上走丟了丫頭,那在下自然以為公子是要問在下見沒見過了。”
“是嗎?”慕容復神色莫名的看著餘魚同,“聽說紅花會是這代州城的地頭蛇?”
餘魚同聞得此言,登時心頭微怒,雖然紅花會是代州城的地頭蛇不假,但“地頭蛇”三字本就帶有些許貶義,江湖上的人一提起紅花會,哪個不是稱道有加。
即便是來到這代州城,也只會說“地主”、“東道主”一類,從未有人敢當著紅花會之人的面,說紅花會是地頭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