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手中握有一截軟鞭,小腿抖如篩糠。
慕容復闖進屋中,二人同時轉頭看來。
那白衣小太監,臉龐清秀白淨,有一分慕容復的影子,不過形象氣質,自是天壤之別,此時見到慕容復,不由問道,“你是誰,膽敢擅闖坤寧宮!”
而建寧公主卻是瞪大了眼睛,隨即又不敢相信似的揉了揉眼睛,待確定了不是做夢,陡然飛身而起,一下撲向慕容復懷中。
白衣小太監瞬間呆愣原地,臉上滿是不可思議之色,但在見得慕容復那一身白衣竟與自己身上所穿相差不大之時,眼中閃過一絲恍然之色。
難怪公主會特地將自己找來,還讓自己穿一些奇奇怪怪的衣服,並經常打罵自己,嘴裡罵著什麼“你這個死沒良心的”、“你這個負心人”、“你把我忘了,我就打死你”……
建寧公主撲到慕容復身前,卻是沒有到他懷裡,粉拳一握,雨點般的拳頭落在慕容復胸口,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般流了下來,口中帶著哭音道,“你這個壞人,一走便是這麼久,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會來找我了,你壞死了……”
其聲慼慼,其情切切,足以令任何一個男人心生愧疚。
不過,慕容復卻是壓下心頭的愧疚,只是輕輕拉開建寧公主的手腕,冷冷的看著她,沒有任何表示。
建寧公主如同被澆了一大盆冷水,秀麗的面龐煞白無比,一雙彎彎的眉毛緊緊蹙在一起,顫聲道,“你……你真的將我忘了?”
慕容覆沒有答話,只是撇頭看了一眼白衣小太監,冷冷問道,“他是誰?”
建寧公主登時反應過來,心中又羞又喜,臉上梨花帶雨,低聲道,“你還看不出來嗎,這個小太監跟你有點像,人家便將他找來,一解心中苦悶罷了。”
不料這一解釋,慕容復神色又冷了幾分,“這麼說,你跟他虛凰假鳳了?”
建寧公主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小臉氣急,撒嬌似的在慕容復胸口錘了一下,“你想什麼呢?人家怎會跟一個小太監亂來,而且……而且人家也沒有忘記過答應你的話,絕不會讓任何人碰觸人家身子的。”
聽得此言,慕容復臉色緩和了不少,也難怪他會反應這般劇烈,宮廷之中的亂象,比民間更甚百倍,太監與宮女間便不說了,那些金枝玉葉的公主嬪妃,表面高貴端莊,暗地裡跟一些小太監假鳳虛凰的不在少數。
雖然只是太監,但到底也算半個男人,以慕容復那強烈的佔有慾,又怎麼可能不介意。
“你可以滾了。”建寧公主忽然轉頭,朝白衣小太監說道。
白衣小太監登時渾身如墜冰窟,甚至還生出了一絲絲怨毒,數月以來他一直留在坤寧宮,任建寧公主如何打罵,也絕無半句怨言,卻是因為公主偶爾露出的極其溫柔一面,讓他有種死了都甘心的感覺。
可現在,這個人來了之後,便如同蔽履一般將自己丟棄,心中如何不恨。
不過他也知道,身份卑微的他,改變不了什麼,只好躬身退去,只是在經過慕容復身邊時,忍不住恨恨看了他一眼。
“哼!”慕容復神色一冷,也不見他如何動彈,手心一道勁氣陡然射出。
小太監“啊”了一聲,身子如同麻袋一般被拋了出去,生死不知。
建寧公主呆了一呆,“你將他殺了?”
“怎麼?”慕容復眉頭微皺,“你捨不得?”
建寧公主急忙搖搖頭,“不是的,近來皇兄管我管得極嚴,如果發現我宮中死了人,一定會藉此機會教訓我的。”
“哦?”慕容複眼中閃過一縷意外之色,康熙雖然有不少姐妹,但若論最親的,還是建寧公主,會出現如此情況,只有一種可能,那便是康熙已經懷疑甚至是發現毛東珠是假太后了。
“看來稍後還要去看看毛東珠那般的情況了。”慕容復心中暗暗決定,面上則是不動聲色,“放心,方才我所用的武功,叫做化骨綿掌,一時半會要不了他的命,但等他回去之後,便會慢慢死去,最後化成一攤血水,賴不到你頭上的。”
這化骨綿掌,本來只能令人筋骨寸斷,骨骼碎裂,但慕容復功力至深至純,使將出來的化骨綿掌已是能夠將人的血肉都化去,實乃殺人滅口,毀屍滅跡的不二之選。
建寧公主聽得有些毛骨悚然,可轉念一想,這壞人對那小太監如此狠毒,不正說明了他心中越是有我麼?
想到此處,建寧公主多日的思念再次爆發出來,撲到慕容復懷中,泣不成聲。
慕容復愣了一下,不知其心中所想,還道是自己方才胡亂撒氣,嚇壞了這個嬌俏任性的小公主,兼之自己一走便是這麼久,難免有些愧疚,一時間,心中憐愛之意大起,將建寧公主緊緊攬入懷中。
建寧公主似是感受到慕容復的情緒變化,扭動了下身子,踮起腳尖,便朝他嘴上親去。
這一吻,幾近一盞茶的功夫過去,饒是建寧公主如今內力大進,已達一流水平,也差點窒息。
慕容復鬆開建寧公主,二人嘴角一道銀絲越拉越長,屋中的氣氛瞬間曖昧起來。
“慕容……師父……”建寧公主羞羞答答的看了慕容復一眼,又急忙低下頭去,細弱蚊聲的說道,“師父已經很久沒有疼愛建寧了。”
聞絃歌而知雅意,慕容復當即哈哈一笑,將建寧公主橫抱而起,大步流星的朝香床走去。
至於所謂的“師徒”名義,二人均沒有放在心上,與李莫愁不一樣的是,慕容復當初收建寧公主為徒,是存了別的心思的,而且這份師徒名義,也只有二人知曉,旁人根本不知道。
但李莫愁不一樣,江湖上知道的人雖然不多,但都是一些武林名宿,這與整個江湖都知道也沒什麼區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