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這半息不到的拖延,慕容復空出的一手一道紅色劍氣點出,“嗤”的一響,何足道的劍氣斷作兩截。
慕容復抽身後退,翻過掌心一看,一道寸許來寬的傷口,鮮血泊泊直流,疼痛不已。
“六脈神劍!你是段家的人?”何足道吃驚的看著慕容復手中的商陽劍氣,口中問道。
六脈神劍被傳為天下第一劍法,名聲極大,他又豈會認不出來。
“好老頭,”慕容復對於何足道的問話避而不答,只是一臉冰冷的看著對方,“今日本公子非要你付出代價不可!”
說著雙手車輪般捏其劍訣,對著何足道連點數下,登時間,數十道顏色各異的劍氣激射而出。
這般莫名其妙的被人偷襲,誤會,打傷,慕容復如何不怒,心下也不管對方什麼來頭,更不管什麼俠客島不俠客島,他要好好教訓一下這老頭。
“且慢動手!”何足道喝了一聲,但劍氣已成,而且還將他所有閃躲的方位都封得死死的,心中暗道一聲“六脈神劍果然不同凡響”,手中動作也是不慢,頃刻間運起全身功力,在周身佈下一個劍氣屏障,遠遠看上去猶如一個刺蝟一般,荊棘遍佈全身。
丁敏君早已嚇得六神無主,此刻見到何足道這一手,不禁檀口輕張,這都是什麼怪物啊,劍法還可以這樣使?
只聽“錚錚錚”一陣疾響,彷彿金鐵交鳴,六脈神劍劍氣所過之處,荊棘劍氣七零八落,瞬間被破去一大半,但其中一道刺向何足道胸口的少澤劍氣,卻是被攔了下來,那裡隱約能看到一個白色光球,周圍散落的劍氣,盡皆被其吸了進去。
“哼!”慕容復招式被破,臉色更冷了幾分,雙手一搓,劃拉出一道潔白劍氣,赫然是六劍合一,滋啦一聲,潔白劍氣迎風狂漲,頃刻間便有三丈來長,劍尖正好夠到何足道頭頂。
“段公子,有話……”何足道本想先喝止慕容復,不料慕容復一招接著一招,他應接不暇之下,心頭也生出了些許怒意,哼,也罷,先教訓教訓你再說。
“斬!”慕容復清喝一聲,雙手作勢一斬而下,而那巨劍虛影也跟著橫空斬下,一時間,勁風呼呼大作,虛空好似被切成兩半,一片模糊。
何足道心中大凜,胸前白色光球尚未散去,當即雙手一舉,光球驀地飛到頭頂,飛速脹大,眨眼間已有尺許來大,光芒稍顯黯淡,但卻極為刺眼,令人不敢注目而視。
“砰”一聲大響,巨劍虛影斬在光球之上。
那光球頗為神異,似有吸收劍氣之效用,乍一接觸巨劍虛影,便如長鯨吸水一般,飛快吞沒其氣勁,原本頗為凝實的巨劍,頃刻變得暗淡,成了名副其實的虛影,最後消失不見。
慕容復呆了一呆,心中一狠,正欲運起全身功力,卻見何足道頭頂的光球變化再起,鼓鼓脹脹,似是什麼東西要破體而出一般。
何足道面色大變,想也不想的將光球擲出。
慕容復心道不好,一個迎風回浪使出,中途時攬起丁敏君的纖腰,二人身形爆退。
“砰”一聲驚天巨響,光球才飛出丈許,便已爆炸而開,凌厲劍氣四散而開,飛沙走石,劍氣肆掠,周遭草木紛紛化為碎屑。
慕容復退出三四丈遠,揮手佈下一個氣罩,將二人身形護住。
這一切說來話長,其實從何足道出手偷襲到現在,也不過十來息的功夫,塵埃落地,煙塵散去,慕容復抬眼不看,不禁呆了一呆,只見方才光球爆炸之地,已然多出一個尺許深的大坑,周圍盡是劍氣留痕。
當然,最慘的還是何足道,只見此刻的他髮髻散亂,臉頰上一左兩右三道劍痕,左手袖子去了一截,略顯乾瘦的手臂上血肉模糊,整個人狼狽不已。
慕容復知道,以對方的武學修為來說,這不過是些許小傷罷了,但是面子卻是丟到姥姥家了。
果然,何足道回過神來,怒目盯著慕容復,幾欲噴出火來。
便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伴隨著一陣兵刃出鞘的喧囂聲,顯然方才的動靜,已經引起石樓中群雄的注意。
“哼!”慕容復也不想過早的與群雄起了衝突,冷冷看了何足道一眼,說道,“這便是閣下偷襲的代價,這次稍作懲戒,若有下次,定斬不饒。”
說完之後,身形一個模糊,已然消失在林中。
何足道心頭微怒,腳步微微一動,卻又停了下來,目光變幻不定,半晌後終是嘆了口氣,沒有追上去。
“何前輩,發生什麼事了?”石清率先趕到,口中問道,隨即卻是呆住,“何前輩你……你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