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血池,也只是一個籠統的稱呼,因為這池中液體呈淡紅色,但其粘稠程度,要遠高於血液,而且這裡也沒有什麼血腥味,可以肯定的是,這池中液體並非血液。
“慕容公子,你終於醒了,你若是再不醒,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郭靖洪亮的聲音在慕容復左側響起。
慕容復扭頭望去,卻是距離自己數尺遠的地方,還躺著第二個人,長得五大三粗,形容粗狂,臉龐剛毅,正是郭靖。
這已經不是慕容復第一次見郭靖了,但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見到他,卻是有幾分不順眼起來,微微撇嘴道,“原來是郭大俠,真巧啊,在這都能遇到你!”
郭靖微微一怔,隨即一臉感嘆道:“慕容公子心性果然與眾不同,能取得今日成就,也並非完全是天賦的原因,郭某自愧不如。”
慕容復呆了一呆,不禁有些無語,他只是不想搭理郭靖而已,哪知道卻被其當成了心態樂觀,當即微微笑道:“郭大俠過獎了,不知此地是何地?我們身下的液體又是何物?”
“說來慚愧,”郭靖微微嘆了口氣,“郭某也是稀裡糊塗的被抓了進來,根本不知這是何地,還有便是紅色液體,郭某自問這些年見識也不淺了,竟是無法認出是什麼東西。”
慕容復微微瞥了一眼周圍散發著柔和熒光的淡紅色液體,沉默半晌,幽幽問道,“不知郭大俠進來此地多久了,可有什麼發現?”
“除去昏迷的時間,呆在此地已有三日之久,要說發現的話,每日總有一個時辰,會有一隻怪物在郭某周身遊弋。”
“怪物?”慕容復微微一愣,“什麼怪物?”
郭靖沉思半晌,搖搖頭,“郭某並未窺得那怪物全貌,只能憑感覺獲知它體型巨大,身上有鱗,渾身腥臭。”
“有鱗?腥臭?”慕容復喃喃一聲,僅憑這點資訊,他又怎麼猜得到是什麼怪物,只能到時在親自看看了。
想到這,慕容復忽的一驚,如今他體內的情況也殊為不妙,內傷便不說了,老太監最後那一掌似乎用上了其所說的真元,到現在還有一道詭異凌厲的勁氣在他體內橫衝直撞。
好在洗髓經的功效並未完全失去,仍然不斷的修復著體內破損的經脈,至於他體內的內力只是軟綿綿的盤踞在丹田,完全不聽自己指揮,這些淡紅液體又極為詭異,竟能將人牢牢吸附。
現在又聽聞這池中還住著別的怪物,如何不讓他驚慌。
“慕容公子不必憂心,那怪物似乎只是奉了什麼人的命令看守我等,並不會輕易傷害我們的。”郭靖見慕容復臉現憂色,不由安慰道。
慕容復卻是苦笑一聲,如今被困在此地,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想死恐怕都是件奢侈的事了,不知還有什麼折磨等著二人呢。
郭靖顯然也想到了此處,一時間二人均是沉默下來。
密室本就極為空曠,詭異的淡白色光芒似乎永遠都不會變化,時間彷彿停滯下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百無聊賴的慕容復忽覺有什麼東西擦著他的背心而過,隨即便是一股腥臭撲面而來。
“這是郭靖所說的怪物?”慕容復心中一跳,他竟是能清晰感受到怪物身上凹凸不平的鱗片,隨即轉頭去看郭靖。
卻見郭靖也正轉頭望來,眼中一副“就是它”的眼神。
不過也正如郭靖所說,這怪物似乎只是巡邏看守而已,貼著二人後背游來游去,並未有什麼多餘的動作,小半個時辰之後,又消失不見了。
“咦?”忽然,慕容復心中一動,“這怪物似乎完全不受紅色液體的影響,沒準咱們脫困的契機就在這怪物身上。”
“慕容公子是說,這怪物身上可能有紅色液體的解藥?”郭靖眼睛一亮,開口問道。
慕容復卻搖搖頭,“非也,且不說這怪物身上有沒有解藥,就算有,咱們現在手無縛雞之力,又如何鬥得過它,我只是在想,能不能利用這怪物將我們送出去。”
他心中卻有一句話沒說出口,那就是,這紅色液體並非毒藥,只是擁有某種功效的特殊液體罷了,因為若是毒藥的話,以他百毒不侵的體質,絕不會輕易受困的。
郭靖點點頭,但馬上又疑惑道:“怎樣才能利用怪物將我們送出去呢?”
“激怒它!”慕容復淡淡說了三個字,便閉口不言起來。
“激怒它?”郭靖一愣,隨即恍然明白過來,激怒怪物,以那怪物的體型,恐怕隨便一個翻滾,便能將二人甩出血池,只是如何激怒它,卻又是一個難題,再轉頭看慕容復時,只見他已經閉目養神,遂不好再多問。